两个月没见,朱恒并没什么大变化,可能是刚沐浴出来的缘故,脸上没有刚远行归来的疲惫之色,反倒红润润的,只是不似之前白皙,但看起来健康了些许。
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水润,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欢喜,曾荣被对方的笑容闪了一下,忽一眼又看到对方被手巾包起来的脑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仿佛他们不曾分开这些时日。
这种感觉对曾荣来说有点怪怪的。
不过见到朱恒懊恼地扯下头上的手巾并赌气似的地递给自己之后,曾荣没再多想,接过手巾自然地替他擦拭起头发来。
待曾荣替对方把头发绞成七八成干放下来,朱恒示意曾荣推着他进了书房,阿梅等人见此自觉地站在门口去了。
“来,看看这些画,都是我这段时日画的。”朱恒指着画缸里的卷轴说道,带了点娇嗔,像是一个做好了功课等待先生夸赞的学生。
曾荣听了蹲下身子,随手抽了一幅卷轴打开来,画的是一处草原,约摸有齐膝高的绿草,零星地点缀着各色各样的小花,有的是夹杂在草丛里,有的摇曳在草丛上,还有的飘摇在夏风里,远处,还有牛羊和马匹在徜徉。
“这是传说中的草原?你不是去南苑了么?”曾荣狐疑地抬起了头。
“谁说南苑就没草原?这一片是皇家牧场,我也是第一次去,原本是想让皇祖母把你接来的,皇祖母说你去了西苑。”朱恒颇为遗憾地说道。
“难怪我觉得你脸似乎晒黑了些?你该不是跑去看别人狩猎了吧?”
“还真让你猜准了,你再看看别的画。”朱恒说完弯腰自己取了一幅画递到曾荣手里。
曾荣接过来,正要打开时,朱恒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手背问:“你怎么了?生病了?”
曾荣意识到是自己手臂上的淤青让对方发现了,刚要把手抽回来,一不小心袖子往下滑了一截,露出了胳膊上的淤青,这下朱恒更担心了,抓起曾荣另一只手查看起来,“谁干的?”
曾荣听他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手也气得哆嗦了,忙安抚道:“你别担心,我没事的,不是生病,也不是受罚,是我自己弄的,我在跟曾太医学针灸,这些是练针灸练的,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
“针灸?你学针灸?你一个女孩子学针灸?”朱恒质疑道,不过话一问完,他似乎明白了曾荣的用意,两手把曾荣的这双小手包住了,再次颤抖着问:“为我?”
曾荣忙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也不单单是为你,就是想学了,机会难得。”
“以后不许拿自己练了。”朱恒想试着把曾荣的手抓回来,一看够不着,扯住了曾荣的裙摆,阻止了她后退。
“真不疼,不信等我给你扎上就知道了。”曾荣戏谑道,她实在无法面对对方眼睛里的那抹心疼。
“这事以后你别操心了,来,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朱恒说完,自己伸手搭着案桌把轮椅往前挪了两步,从案桌上的一本书里抽出了一封信笺递给曾荣。
曾荣接过信笺,见上面写的是“曾荣妹妹亲启”,落款是曾贵祥,没等拆开,先抬头问:“这信怎么会到你手里?你见到徐大人了?”
“你先拆开看看吧。”朱恒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
曾荣见此只得撕开了信封,抽出了里面的纸张,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这封信的确是曾贵祥写来的,说他和曾富祥夫妻两个被两个陌生人接进了京城,对方没有表明身份,只说是曾荣派去的,原本他们还不信,可去接他们的人不但对他们极为恭敬,还说出了曾荣的年龄,说出了徐家,说出了曾华,此外,他们还承诺路上一应花销皆不用他们操心,就是有一点,没让带上父母和两个小的。
进京后,那两人把他们带进了一栋房子里,给他们留下了一百两银子,说是让他们安心住下,先熟悉下京城的环境,过几日会安排他们该念书的念书,该找事做的找事做。
信的末尾,曾贵祥问曾荣究竟在哪里做事,那两人又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他们一面。
“你,你,你打发人去接的他们?”曾荣问道。
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惊喜,是惊吓。
尽管她的确有把两位兄长接来的意思,可她是想凭自己的努力,不是想欠朱恒的人情。
万一让曾贵祥知道朱恒的身份,他那个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朱恒的人去了她老家,肯定免不了打听她的事情,这一打听,她跳湖寻死一事肯定瞒不住。
这不,曾荣刚想到这,朱恒再次滑到她面前,拉起了她的手,“对不住,我不知你竟然吃了这么多苦,原本我是想把你父母一并接来的,可一打听,他们竟然差点。。。”
后面的话朱恒没说下去,而是伸手把曾荣的小手再次包裹自己手里,过了好一会才道:“我没法包容这样的父母,更没法爱屋及乌,你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对,想把他们一并接来,我尊重你的想法。”
“不,你做的很对,我也绝没有宽恕他们的意思,他们不值得,只是,只是这件事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你该不是动用了太后的人吧?”曾荣忽地张大了嘴。
难怪太后老人家会说朱恒这些日子辛苦了,说他固执,说他认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原来指的是她。
他认定了她,爱屋及乌,把她的家人接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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