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逃跑,是将情报带回鄜州,可能的话去京兆府更好。”正当高俅和李逵说话的时候,心急火燎的郝随赶来了,他没办法不来。
俘虏了仁多彦确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突然间发现陷入了西夏大军的后方,郝随顿时脑海中晴空霹雳,有种要完的惊恐。
他根本就不敢带着不到百人的护卫逃跑,问题是逃哪儿郝随都觉得不安全。除非现在有座城池,一座城头像京兆府那么高的城池,城外不能有党项人,郝随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人杰,咱家不容易,八岁就进宫伺候贵人,后来受先帝赏识苦熬几十年才到如今的光景。咱家要是死了,这罪岂不是白受了,这苦岂不是白吃了?”
郝随恨李逵,恨地牙痒痒,他心里发誓,这辈子都要和李逵保持距离,离的远远的,不让李逵以后机会祸害他。
可在此之前,总该要保住性命吧?
要是命都没有了,说什么都晚了。
可要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想要保住姓名,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根最粗的大腿抱着,死也不撒手。而李逵,显然是郝随能够得着的最粗的大腿了。认定之后,郝随跟谁一起走都不放心,非要跟着李逵。
“郝公公,虽说……”高俅为难的对郝随解释,比划了老半天,都没脸说出口自己也有一份功劳来着。李逵当时冲下来斩杀西夏人的时候,他趴在土梁子上看着呢,根本就没有参加战斗。
李逵肯定不会惯着郝随,他有硬气的资本。但高俅真不成,他还需要巴结郝随升官呢,只好挑好的说:“公公的本意是好的,将情报带回去,肯定对我大宋是大功一件。”
“你也这么看,对不对?高俅,我早就知道你是有慧根的人,懂得轻重缓急,打仗一天两天的也不会完。需要从长计议。”郝随脸色稍霁,他就怕没人帮他说话。李云摆明了和李逵是一伙的,要是高俅再不帮他说话,他就成孤家寡人了。
李云冷哼道:“还有一队斥候去三川口了,要是三川口有党项人,我们想去肤施都难,谈什么去鄜州?”
“可我们来的时候不应该经过三川口吗?不对,为什么连肤施都没有路过,就走到了金明寨之北?”郝随说话间回过味来了,怔怔地看向李逵。
李逵没来由的老脸热起来,去认真道:“舆图出了问题。”
“你……”
郝随差点没一个口气给气死,什么叫舆图出了问题,明明是你迷路了。
可这个问题没办法继续纠缠,如今他们是陷入党项人的前后行军路线上,一旦被党项人发现,恐怕少不了一场苦战。更怕党项人追上来,慢慢的撵着人跑,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局面。
但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机会就在斥候身上。
郝随几个眼巴巴的等着斥候回来,心头却越来越担心,毕竟最后一批伺候是离开去了追远的地方,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反倒是士卒们却很开心,西夏的粮草更多的是活物,牛羊,现杀现煮,就算是禁军,能吃肉的机会也不多,而现在是敞开了吃,自然是一个个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
子夜。
最后一队斥候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大人,三川口没有发现党项人,但是寨主郑大人准备放弃寨子,去肤施。”
“他们有多少人?”
“两千兵马。”
说是两千兵马,可实际上只有两千步兵。骑兵因为消耗太大,大宋也拿不出足够的马匹,西北六路只能每路保持三千左右。奇怪的是大宋不缺马,大宋的驮马在西北随处可见,可是要说骑兵用的战马,就稀缺了。和西夏、契丹动不动十万二十万的骑兵相比,大宋的骑兵可以忽略不见。
既然是步兵,面对的还是党项人的骑兵,赶来增援是不可能了。
但如果三川口放弃了防御,李逵就担心撤退的时候出现问题。
他蹙眉道:“带向导了吗?”
“大人,小人是永兴军路,三川口斥候王平,敢问大人是?”
“秘书省直秘阁李逵。”
没办法只能扯大旗将秘书省拉出来,他要是说自己是阳泉县县尉,谁搭理他?李逵抬手指着郝随道:“这是陛下任命的陕西六路监军,郝宦官。”
“为大人效死!”
斥候很有眼力,听到秘书省三个字,虽不见得听说过直秘阁的官职,既然陕西六路的监军跟在一起,肯定是了不起的大官,至少是个钦差大臣。
他一个小小的斥候,肯定不敢让李逵拿出表明身份的令牌之类的信物。郝随无奈,从胸口的暗囊摸出了金牌,在火光的映衬下,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小校不过是走个过场,让他验明官身文牒也难为他了。印章学,就足以让大部分大宋底层军民对官员的神秘有着难以言说的敬畏。
李逵摊开地图,对王平道:“会看舆图吗?”
“会一些。”
李逵让对方标出在舆图上的位置,还有可以选择的道路。果然,他是走错了路,行军之中拐过了鄜州之后根本就没有进入延安府境内,而是去了边上的丹州,绕了一圈之后再进入的延安府。
好在他终于遇到了认路的向导,提着的心也放下了许多。郝随见状更是着急不已,拉过王平问:“有近道直接去三川口吗?”
“有啊!”作为当地的禁军斥候,自然对周围的道路非常熟悉,指着舆图上的核心区域道:“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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