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祖淳有所吩咐,洪景来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去找族长洪守荣。发动各地丰山洪氏的留乡所,调查当地是否发生什么绑架案。
这么要紧的事情,还是在金祖淳遇刺的当口,办事效率前所未有的快。洪守荣马上发动了族中的老小,但是汇报上来的结果是并没有发生对在乡两班士族大地主的绑架案。
洪景来去通报此事时,还遇到了金在昌,他们家不是安东金氏,但是到底占着个金,所以现在已经升任了吏曹正郎。这会也是奉命前来通报消息的,两个人既然遇上,便多聊了几句。
听他的话音,他们家也没有协查到什么绑架大案,不过他久在汉阳,还是吏曹衙门,人头极广,倒是和洪景来透露了一个消息。
金芝淳正在核查汉阳各商团的账目!
又是查绑架勒索,又是查金钱账目,金祖淳和金芝淳的动向令洪景来摸不着头脑。
这查办绑架勒索案件并不稀奇,洪景来稍微一想就有点眉目。李喜命他就是杀班契出身,对于攻杀两班都早已习惯,更不要说绑架勒索地方上的两班了。
要不是他们契兄弟实力不强,没有大到能攻破地方上两班老爷庄园的地步。指不定李喜命早就带着他的契兄弟们大干一场了,哪里还借什么粮食啊,直接抢就得了。
眼下协查绑架案,估计是金芝淳得了口供,李喜命的同党还有潜逃在外的。他们犯下过绑架勒索的案子,金芝淳想顺藤摸瓜,把那些潜逃的契兄弟一网打尽。
可是核查各商团账目是干嘛?
百思不得其解的洪景来转身回家,韩三石正好从议政府下值,两人一道往回走。
“三石,堂内有什么消息没有?”洪景来现在不是议政府的官,但韩三石却是议政府的门郎,就算不接触政务文书,但是敞着耳朵,也能听到不少东西。
“阁郎是说枫皋大监的案子?”韩三石小声的搭话。
“那是自然!”
“别的没有什么,昨日金参判过来,调走了户曹的算手文书二十几人。”
果然是调人去查账了!韩三石的话和金在昌的话两相映证。似乎金芝淳的调查方向有好几个,现在被洪景来知道的就有俩,也许洪景来不知道的有更多。
“知道为啥调派算手吗?”
“据说是去核查京商的大账。”
京商?京商在这件行刺案中难道还有什么牵扯吗?洪景来心下明白,就李喜命他们这帮乡下的穷鬼,连京商本店的大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勾搭上京商?
“阁郎,不是我多想,当初您给那位的兑票是哪家的?”韩三石看洪景来正在苦思,于是出言相问。
“兑票?嗯?不应当啊!”洪景来像是抓到了什么,又像是没有抓到什么。
虽然洪景来以前是给闵廷爀做白手套的,但是现在发达了,这不是就把生意都交代给了林尚沃和李禧著了嘛。有他们两个行首在,洪景来自然用的都是湾商团和萊商团的兑票。
要说京商的兑票,除了朴贤瑜在每年秋末冬初送来的几千两之外,洪景来收到的很少。或者就是林尚沃送钱来时,掺杂了部分与湾商有合作的京商出具的兑票。
按理说不应该啊!
禹君则拿走的两家兑票,湾商本店在义州,萊商本店在东萊。真要是东窗事发,为了调查清楚,应该去这两个地方核查他们的账目。
“若说兑票,阁郎前不久那晚……”跟在洪景来身边护卫的李济初点了一句。
“金昌……!”洪景来愣是把最后一个字吞进了肚子。
这小子指不定还潜伏在汉阳城内顺化坊,而且洪景来对他没有任何一丁点的了解。愿意相信他纯粹是因为他奉禹君则的命令而来,而禹君则那是绝对可以托付相交的义士。
更重要的是,上次又给了这人一万两,原本是准备给受灾百姓添置种子农具的。
赶忙回家,一翻书案前的小暗格,洪景来心下大惊。暗格里还有好几万两的兑票,但是去年朴贤瑜交代来的兑票没了。
给的是京商的数千两兑票!
一时大意,给的真的是京商的兑票!现在金芝淳核查京商的大账,难道,难道是,难道是金昌始的事犯了!
看到洪景来难得的露出这般惊慌的样子,盯着洪景来的几人也知道可能事情出了问题,有哪里的手尾做的不干净。
“阁郎是不是哪里使了京商的兑票?”韩三石也替洪景来着急。
“前几日夜里,那位派了个人深夜来见我,一时没有在意,与了他京票数千两。”洪景来这时候脑子里真的有些乱。
“那人犯了事了!”韩三石也不得不往坏处想。
倒是李济初退后两步,看了看外面马上就要变黑的天色。夏天天黑的迟,眼下怕不是都要七点了,要是在冬日里很多人家都上床休息了。
“要不我带两个人去一趟?”李济初又关上了门。
三人齐齐看向他,他也不掩饰什么,眼神中看不出什么狠戾,但是手上却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洪景来还有韩家兄弟那和禹君则是过命的交情,自然会考虑一二。李济初却只忠于他大哥李在朝和给他活路救他一命的洪景来,他和禹君则又没有什么交情。
现在禹君则的人犯了事,如果不牵连到洪景来,那他自然和那一夜一样,守着门不出一声,静静地旁观。可要是要把洪景来拉下水,那就对不住了。
你要砸俺大哥的饭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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