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跟着张西落来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而裴景祺则是跟外面的那群大佬们一起去吹水去了。
裴琰之和张西落对面而坐,张西落拿出了一个笔记本,拿出一只水笔,扭开了盖子,问道,“琰之啊,先说说,你太爷爷的身世吧,什么时候出生的,家境如何,是怎么开始学京剧的?”
裴琰之不由得眼前一阵恍惚,好像自己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爹!——娘!——你们在哪啊?”
一个脸上沾满了灰尘的小孩子,看上去有个4,5岁的样子,脑袋的前面锃光瓦亮,只有后脑勺往上的地方,有一根小小的金钱鼠尾,只见这个小孩跪坐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
离着不远的一个小胡同里,一个男人死死的拉着一个女人的胳膊,一只手捂着女人的嘴,这个女人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满脸的悲戚,眼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了男人的手上。
而这个男的,也是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齿,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孩儿他娘,咱们还有二伢子,两个孩子,咱们养不活啊!”
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让女人停下了哭泣,赶紧低头,怀中的襁褓里,一个黑瘦瘦的小娃娃正在努力的大声哭叫着,来吸引母亲的注意力,告诉她自己饿了!
女人也顾不得许多,挣开了男人的手,解开胸怀,将孩子凑过去。
喝到奶的小娃娃也是幸福的晃动着自己的小手,一副意得志满的样子。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孩儿他娘,咱们走吧,晚了就要住在野地里了,咱们没事,孩子可是受不了啊!”
女人也是露出一丝凄婉,强忍着去看一眼自己那个苦命的大儿子,毅然决然的跟着男人离开了这条胡同。
但是他们却没有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正从胡同的那个拐角,小心翼翼的探出来,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里,绝望,不解的眼神,足以让这个世界为之动容。
他就是少年时代的裴晏之,因为家乡闹灾,一家人开始逃荒,到了青阳城,这里已经算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大城市了。
裴晏之的父母为了不让两个孩子都跟着继续逃荒了,所以选择把裴晏之留在这里,因为前途渺茫,如果再跟着,说不定四个人都要饿死在路上。
而小小的裴晏之能明白什么道理,他只是知道,自己被父母遗弃了。
5岁的裴晏之,开始在青阳城内乞讨为生,不过因为他从小就长得非常的好看,所以刚开始的乞讨之路还是走的很顺利,但是每一个行业都是有自己的行规的。
三天之后,用要来的钱买了一个大肉包子,裴晏之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一个浑身发臭的中年乞丐一脚给踹到了地上,雪白的肉包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裴晏之顾不得自己胳膊和腿摔在地上的热辣辣的痛楚,强挣扎的爬过去要把肉包子捡起来。
但是一只穿着破草鞋的大黑脚直接就踩到了按在肉包子上的裴晏之的小手,肉包子直接就被踩的稀巴烂,而裴晏之的小手也是被踩的通红。
“小崽子,从哪里来的啊,敢在这里要饭,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一个跋扈的声音在裴晏之的耳边响起。
裴晏之还没得及站起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痛,竟是对方一脚踢在了他的腰间,一个5岁的孩子怎么能抗得住这一下,裴晏之直接就被踢得如同滚地葫芦一般,直接撞到了旁边的台阶上。
裴晏之感觉到胸腹间一阵烦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正好,从旁边探出来一只洁白的缎鞋,这一口血,一点没糟践,全都喷了上去。
“坏了!”那个打人的乞丐也是脸上一白,看到眼前这人一身的穿着,知道不是一般人,吓得也是扭头就跑。
“坏了!”裴晏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是知道,能够穿这种缎鞋的都不会是普通人。
裴晏之的眼睛很好,那一瞬间,就看到了这双缎鞋,厚底,针口非常的密实,而且上面的花纹也是非常的讲究。
而现在,一口鲜血喷上去,连带着对方绿色的长衫的下摆,都喷上了点点的血迹。
裴晏之不由得抬头看去,只看到了一张薄怒的中年男子的脸,就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裴晏之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盖着厚实的棉被,而这棉被也是用熏香给熏透了,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裴晏之有些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打量着四周的摆设,不由得惊叹,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啊,好漂亮的房间啊。
最让裴晏之为之惊讶的是,在一个梳妆台的前方,一个衣架子上,一整套的凤冠霞帔的衣服,就算裴晏之是个男孩子,但是对这种美丽的东西,也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正在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和裴晏之正好打了一个对脸,裴晏之认出来了就是自己把血喷到人家鞋上的那个人。
裴晏之赶紧从床上翻身下来,跪在地上,一脸卑微的说道,“请这位大老爷饶命!”
看着微微有些颤抖的裴晏之,金友海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
这位金友海,正是双庆班的班主,这次带着双庆班要去京城表演,途经青阳城,自己闲来无事,出门看一看这青阳城的风土人情。
谁知道,刚从一个胡同口拐出来,就看到一个乞丐把一个小孩子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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