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教室里顿时一片哄笑。
姜行目送着陆添飞奔而去的背影,心想要不是傅乘风长得好,说不定自己就移情别恋了——他拿着期中优秀作文的打印纸,装模作样地抖了抖,然后翻了个页,很正直道:“何老师,我觉得这篇作文哪儿都出彩,要不我整篇都读一遍吧?”
“……”何芸让姜行坐下了。姜行收敛了心思,把这作文认真地看了一遍。这是期中考试的作文,连同前几次作文练习一同在这次的语文课上评讲。
期中考试写的议论文,文题——现实和理想,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主题。姜行通篇看下来,心中却不是滋味。
不同于千篇一律的“辩证统一”、“前提和最终目标”的视角,傅乘风的整个文章都是传达了一个意思“理想即现实”,虽然其中各式各样的论证方法,各种言简意赅的典型论据让他理解起来都要转好几个弯,但他没有任何障碍地就懂了身边这个少年心中最晦涩的地方存在的东西。
用各种海阔天空、繁花似锦拼凑出来的“理想”之作的他,如果不是去过他住的地方,感受过他的生活,也许永远也想象不了,有些人仅仅只是“活着”就是理想了。
就像他没什么热衷的爱好,没什么轻易能让自己笑起来的事情,理想已是极其奢侈了。在同龄人也许还在天马行空地想着未来要怎样生活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去想当下的现实该如何度过。
姜行压下心中的酸意,迫切地想对傅乘风再好一点,更好一点。手从桌子里翻出个猕猴桃,他挺直腰板,一边好好听讲,一边把猕猴桃往左边送——
“姜行!”
姜行手一哆嗦,那猕猴桃像是瞬间剃了毛,溜溜地从他手中滑落,径直下落直直砸了下去,经过一个缓冲地带之后滚到了地上——傅乘风抓着笔的手突然一紧,额头上蹦出了几条青筋。
“这是你写的吧,注意审题强调多少次了,不要想当然,明明是理想和现实,你怎么就只看到理想,只字不提现实……”
姜行没想到自己的“佳作”也节选了打印出来给全校同胞看,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瓦解成了无数碎片,一片片地被丢到了全年级24个班里。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发现那猕猴桃正在傅乘风椅子正下方,于是俯身去捡,他那双贼眼向来不用在审题上——
“诶,你裤裆上怎么有什么毛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周遭一圈促狭的笑容围过来追问详情,傅乘风的脸都被他丢光了,恨不得一把再在他那花脸再添几笔。
姜行臊着脸,察觉到身边人气场渗人,正要把这猕猴桃吃了压惊,那边却杀过来一只手,把那猕猴桃抢走了。
“谢了。”傅乘风低低道。
姜行哈哈笑了一声,挠挠头,“咱俩谁跟谁呀,你还脸红了!”
姜行脸上的伤出于何故傅乘风很快就知道了,陆添课上仗义课后就把姜行给卖了——“他啊和人打架呗,可能耐了!”
但究竟怎么打起来的,除了当时在场的那三位,再也没人知晓了。
不过傅乘风提前来了学校,自然好处居多。
姜行的拳头和他主人一样傻,揍人的时候专门奔着人牙齿磕,一场架打完,没把人门牙打掉,反倒是右手上多了好多个坑。
昨晚傅乘风没来,姜行还横鼻子竖眼睛地装可怜,非要陆添为他端茶送水,傅乘风一来他就开始故作坚强。
坚强是给自己看的,故作坚强那是给别人看的。
明明傅乘风坐他左边,偏偏要右手去拿他的杯子,“我给你接点水。”
不枉他一番苦心,傅乘风的视线果真落在了某人伤痕累累的手上,他先一步拿走自己的水杯,站起身又带上了姜行的,去了开水间。
可把姜行美开了花。
课间傅乘风去黑板上写课表,姜行拍拍正擦黑板那小矮个儿的肩膀说,“嗨,我帮你吧。”说罢拿着黑板擦画了个好大的弧线,径直扫到了傅乘风那边。
毫不意外地又让傅乘风瞧见了他的伤口,黑板擦都送到手边了能不接么?于是傅乘风很“体贴”地接替了姜行的工作。
姜行嘻嘻笑了两声,“你没来那几天都是陆添写课表,那字儿丑得呀,没眼看呐!”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姜某很快就被人打了脑壳。
午自习时班上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喜气,傅乘风回来了,每天中午的数学小题的最后一题终于有了个“启发者”,等刘海洲转身一走,教室里顿时开始交头接耳。
姜行磕磕巴巴地做了几题后,傅乘风正好也完成,最后一题他是不指望能做起来的,能把前面的题搞清楚他就对自己很满意了。傅乘风正给他在纸上比划着前面的题,四下也纷纷开始传阅他的卷子。流传到陆添那边的时候,杜朝明却y-in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咱们抄作业的事情老班都已经知道了,我劝你们还是收敛点儿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几桌能听见。
陆添无所谓地耸耸肩,“知道就知道呗,不会还不允许请教了怎地,又不是考试。”
他这样磊落,但也有人心中忐忑,“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他找我问班里是不是一些班委带头抄作业,无风不起浪,肯定是有人多嘴和他说了,明天班会课估计就要谈这件事情。”说着,他目光往姜行那边瞥了一下。
前座的人也跟着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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