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北如今到底什么情况?”
“谁知道......”
“要是......要是辽人破了关北可如何是好。”
“是啊,这么多天没消息,也太不正常了,让人心忧啊,关北要是破了,再过江州,很快就能到开元,这一路平坦,辽人多马,怎能不心忧。”
“光说无用,在下每每见这楼中陆老先生《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便有投笔从戎,效班超之志的想法,恨不能上沙场之上多杀两个辽人,可始终没有机会,可惜可叹啊......”
“唉,这又如何能怪兄弟呢,世道如此罢了。”
“是啊,我辈报国无门,壮志难酬,世道如此啊......”
听雨楼一大早就议论纷纷,李星洲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听得都快笑声。
确实,世道还真是奇怪,人家苏、泸、瓜州百姓水深火热,饿殍满地,尸横遍野也没听到成天抱怨,而是跟着他拼命,这几个读书人能在听雨楼安逸的吃菜喝酒,结果还说报国无门。
李星洲刚刚从朝会上回来,朝会基本没他什么事,还是皇帝在催促枢密院拿出解决方案,尽快得到北方消息。
冢道虞很识时务的告病,他年纪很大,告病正常。
于是只能温道离顶着,估计最近也是焦头烂额。
温道离身为枢密副使,按理来说是他上司,不过李星洲和他没有多少交流,毕竟他的种种身份,已让他超脱在枢密院之外,不受枢密院辖制,唯一能管他的只有皇帝。
不过温道离这人比起冢道虞,给他更加圆滑的感觉,因此也更会处世一些。
北方的事他也问过枢密院十二房的官吏一些,毕竟他也是枢密院之人,支差房的房官告诉他,枢密院已派出流星快马六十八匹,可大多都应道路不通,被困在路上,没几天又回来了。
结果温道离报给皇帝的时候说的是派了百匹流星快马,也没说那些快马最后都无功而返了,真是个滑头。
流星快马可不一般,加急之下日夜兼程,带枢密院铁牌,一到驿站换马便走,一天能走五百到七百里。
有时甚至会出现跑死人的情况,要么是疲劳过度,要么是有些路段山林密布,到处是深山老林,有豺狼虎豹出没,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野兽腹中食。
......
之所以这么久道路不通,说白了是古代无解的问题。
如果出现道路坍塌,只能依靠当地政府组织修缮,有些地方政府效率高,有些地方政府办事不利,效率自然低下。
皇帝几日连发圣旨,让北方各地州县力办此事。
可古代因为交通信息技术的原因,中央对地方的掌控并不牢固,想想从中央到最远的地方政令要走几个月的情况吧.....
不说政令施行如何,边缘地区就是传递都困难。
造反叛乱的事也时常发生,直到明、清之时君主集权达到巅峰,这种情况才减少,但还是有权臣叛乱,政令施行更是拖拉散漫。
所以李星洲对这事没抱太大希望,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安的等待。
......
今日他之所以来此,还是在想水泥的事,他到底哪里没对......
一直到了正午,李星洲和亲卫严鹏在听雨楼吃饭,然后才慢悠悠离开。
明天,王府的第三艘和第四艘定南级的大船就要下水,为此他对王府内部也做了调整,将听雨楼、知月楼、知秋楼这些酒楼彻底交给严昆选出的三个掌柜掌管,而严昆从此之后则负责王府航远之事。
因为航远可能时常要“出差”,与各地渡口对接,而王府里严昆是最会说话,最能圆滑处世的,让他负责这事比较放心。
这么想着,看着头顶日头,李星洲有些昏昏沉沉,大概是在听雨楼多喝两杯,酒劲上头了。
跟着他的王府里身后比较好的护院严鹏,也是季春生的徒弟。
因为皇帝给了严申官身,李星洲便将他调到新军中去任职了,一来缺人手练新军,二来严申主持过火药、火器的生产,对新军的新装备最熟悉。
严鹏比严申年轻许多,季春生说他身手很好,到底好不好,他也没试过。
“严鹏,你也上过战场吗?”李星洲好奇的问。
严鹏跟在身后点头:“回王爷,某上过。”
他惊讶道:“这么小年纪也上过!”
“是啊,我八岁的时候就上过,跟着季叔一起的。”严鹏挠头笑道。
他一愣,随即也笑起来,八岁上战场,后世的人确实难以想象那是何等残酷之事,“那你还真是厉害,八岁杀过人吗?”
严鹏点头:“不过可不是我厉害,杀人靠铁。”
“靠铁?”
“嗯,我捡到铁块,那人没有,我用铁划开他脖子,不过他还追了我好一会儿才死的。”严鹏有些后怕的道。
“在哪?”李星洲好奇的问。
“武关。”
“武关啊.....”李星洲一下子想到十年前的武关之战,那也是他父亲潇王陨命之战,景国国运也是从那一战开始下滑,可以说命运之战吧。
李星洲拍拍严鹏的肩膀:“听你这么一说,我放倒觉得事情简单起来,以前老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现在一看,能赢的只是手里多了块铁罢了.....
你的铁可以轻松割破他喉咙,他却没这样的东西,哪怕你才八岁,力气肯定比不上他......
一处之锐,可破万坚啊。”
严鹏听得半懂,笑道:“嘿嘿,王爷说那么多打道理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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