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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洲进去之后,舞乐没有停,皇上毕竟老了,半躺在虎皮座椅上,田妃打扮用心,但也遮掩不去岁月的痕迹.
难得见他有这么放松的时候,笑着招招手:“星洲,快来看看,这是高丽舞女,是高丽舞,挺新鲜的。”
李星洲走过去,看了一眼,都挺漂亮的,不过外国人并不奇怪,因为商贸的关系,在景国外国人很常见。
最多的是契丹人,羌人,大理国那边的各族人,高丽人,日本人,少数时候能见到阿拉伯中亚一代的都有。
开元虽是首都,但广州,杭州,明州等地沿海一带才是主要贸易地区,所以外国人大多集中在这些地方,而且市舶司也设立在这些地方。
市舶司相当于后世海关,可以说是种十分先进的制度,它保证朝廷能从海贸中获利,然后促进朝廷支持海贸,使得海贸有管理,有秩序,又促进海洋贸易不断发展。
最具体的体现就是不断减税,船舶入海贸易是要收税的,一开始市舶司收十税二,慢慢降为十税一,再到十五税一,而且还有往下降的趋势,关税降低,就会大大促进贸易,海贸也成为整个国家财富的重要来源,必将更加重视,形成一种良性循环。可惜这种制度在明初开始被废除,之后就海禁。
海贸到达极致的时候,东亚大多国家,使用的都是景国造的铜钱,特别是日本,大理,辽国等周边一带。
道理很简单,景国的商人多,商品多,货币的公信力必须有资源的支撑。
以前的辽国,日本,夏国等喜欢用景国的铜钱道理很简单,他们用景国的铜钱可以和景国商人买到商品,可用自己的国家造的铜钱买不到东西,因为本国根本那么多商品。
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发现与其用自己国家的钱,不如用景国的钱跟景国商人买卖,为此甚至出现走私国钱币的人,如此一来,景国铜钱在周边国家都是通用结算货币,因为景国的商人哪里都有,景国的钱能买到东西,别的钱就不一定。
久而久之,景国的广州,明州等地,就成为金融中心,想发财,有梦想的外国人都想方设法来景国赚钱,外国人也就多起来。
只是这种商业上的繁荣,在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前脆弱不堪,没有工业化的支持,商业和军事就无法联系在一起,做不到工业商业两开花。
“怎么,看上谁了吗?”皇帝突然问道,打断他的思绪,“要是看上你跟朕说,这些是高丽王送来的,之前臣服辽国,后来臣服金国,如今想必听说了我们对辽用兵连战连捷的风声,又往朕这送礼。”
皇帝说着做起来,摇摇头:“小国无信,反复无常,朕年纪大了,受用不了,你要是看上都带回去吧。”
李星洲愣了一下,这哪跟哪......
“不要。”把人当物的做法他始终是难以接受的。
“你莫不是被王越的孙女管住了?”皇帝皱眉,“朕可告诫你,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耳根子软,也不可听信枕边......”话到嘴边,想起田妃在场,又连忙收住,“总之你明白就好。对了,你前来有什么事?莫非前方有捷报。”
李星洲深吸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确实有战报,不过.....”
皇帝点点头,挥手让舞女退出去,然后才让他将战报递上。
战报有三份,他跳出来的,皇帝拿在手中看了一会,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脸色越来越凝重,直到阴沉无比,大殿里安静得可怕,能清晰听到屋外哗啦啦的雨声......
他最终也没发火,只是声音冰冷的问:“你说这些人谁该死?杨虎!还是童冠!”
李星洲没说话,他知道说话就要死人,这不是开玩笑的,但很多事并不是谁对谁错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个人考虑,杨虎,童冠都该死,可其中的利益纠葛却十分复杂,因为人性本就复杂无序。
“杨虎是杨文广的儿子,仗打败了,可太原,以及太原北面的宁化,代州,保德需要人守,没了辽国还有金国,杨虎是杨文广嫡长子........”
李星洲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了,杨虎暂时不能杀,罚可以,谁也不能保证遥远的杨文广是否忠心耿耿,中国人的思维中总是有圣人崇拜情节,把一些人想象得完美无瑕,十全十美。
所以我们希望有一位圣明君主,洞察人心,识人善用,天下大事小事他一个人能管得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那就寄希望于有个青天大老爷,善恶分明,好人坏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赏善罚恶,从不出错,如关公手里有把刀,只杀好人,不杀坏人。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那太复杂,我们不管。
再没有,那就盼着有位大侠,功夫了得,百十人不能近身,不用为钱财考虑,不食人间烟火,为民除害,劫富济贫,取那贪官首级,于是就有了中国独特的武侠。
世上有十全十美的人吗?不可能。
所以这些盼望都注定会落空,而且一落几千年,还有人盼着。
杨家几代忠心耿耿不假,但他必须往最坏的方向考虑,金军觊觎中原几乎是必然,到时西线太原杨文广,东线真定魏朝仁,他们就是至关重要的人。
“那杀童冠!”皇帝声音很冷,不带丝毫感情,“马上传旨,押解童冠回京!杨虎贬为庶民!杨洪昭身为主帅,作战不利,也一道回京听候发落!大军暂时由魏朝仁节制。”
“是。”李星洲一一记下了,皇帝的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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