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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寿刚才的这句话,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齐刷刷的浑身一震!
好不容易查到了这个自爆者的下落和姓名,结果他却是一个在三年前就死掉的人!
那么这个家伙是如何死而复生?他是怎么又再次出现在这座御花园里,然后在闹市上自爆而死的?
只见铁老莲沉吟了一下,然后拉着这位吴天寿在凉亭里面坐下,之后对着这位大总管说道:
“把这个刘金蟾的事慢慢讲来,他是怎么死的,生前是什么样子,死后的去处是哪里?一丝一毫也不要遗漏!”
“啊?好的!”只见吴天寿坐在那里,他身上的袍袖还在不住的簌簌发抖。他惊魂未定的想了想,然后这才的说道:“这个刘金蟾是少年时入的宫,咱家年龄虚长了几岁,所以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个刘金蟾为人沉默寡言,平时就知道闷着头干活,也不知道奉迎上官。所以他一直干到了30多岁,还是个粗重杂役的职务
。”
“这个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要不是他那一脸麻皮生长得太过引人注目,只怕御花园里面很多内侍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就在三年前,他好像得了一场重病死了,具体是什么病……咱家还真不知道。”
只见吴天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道:“这个御花园里有一百多个内侍,而且刘金蟾原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他死前死后,我都没怎么关注过他。”
“那他死了以后,是怎么发送的?”铁老莲听到了吴天寿的话之后皱了皱眉,然后接着问道。
只见吴天寿伸手招过一个小太监,让他去喊两个人过来。
接着他又吩咐一个老成点的太监,让他把御花园里面的内档拿来送到这里。
然后吴天寿转过头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具体这个刘金蟾死后怎么发送的,还真得问问当年他同屋的那几个人。我已经叫他们过来了,应该转眼就到。”
说到这里,只见吴天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们这些人净身入宫以后,一个个没了后代,所以身后事一般都是凄惨的很。”
“若是有些品级的太监,一般家里面都会主动给他过继个儿子什么的,用来继承家业,这样的人还好一点。”
如果要是死掉的这个内侍身边有几个余钱,那也还好办。我们会把他的钱财拿出来,或多或少、薄厚不一的操办了后事也就罢了。”
“可也有不少在这里干了一辈子,都是身无长物的。”只见吴天寿说到这里,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要是平时人缘好的,还有三五个至交好友,大家凑上几钱银子,也就能给死者买具薄板棺材下葬。”
“要是没留下什么情分的,在这里连张草席都没有。直接就装到倒土的车上,往城外乱葬岗一扔了事!”
沈墨听到这里的时候,暗自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代的临安,差不多家家户户都以石炭作为燃料,所以烧完了煤炭的煤灰也成了这个城市里的主要垃圾。
在这御花园里这么多宫殿建筑,每一天用于取暖和烹饪的煤炭都不在少数。所以成车往外拉灰土也是常事。
原来那些死去的没钱太监,就是跟着这些灰土车扔到乱葬岗子里面去,才算完成了他们人生最后一段路程的。
等到吴天寿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那个去拿内档的太监已经回来了,在他的手里面还捧着一大本厚厚的册子。
吴天寿把这册子接了过来,沈墨在旁边看着,只见封皮上面写着“辛巳故档”,他就知道这是嘉定十四年的内档。
只见吴天寿翻了几页,然后就从里面找到了刘金蟾的记录。
大家都围拢过来,向着那上面看去。沈墨朝着那一页内档上面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不合于本年七月十六日,内侍刘金锭夜犯绞肠之症,是夜子时毙。”
“就这么一句,”只见吴天寿指着册子上的名字说道:“这个刘金锭就是刘金蟾,只不过他脸上的麻皮太过严重,所以大伙儿都金蟾金蟾的叫他,反而他的本名倒是没什么人知道。”
绞肠之症就是急性肠胃炎,在民间也俗称叫做“绞肠痧”。 在这个没有抗菌素的时代,是非常容易死人的一种病。
根据内档上的记录,这位刘金蟾是在嘉定十四年七月十六日的那天晚上,忽然之间突患急性肠炎,并在当天午夜就死了。
等大家看完了内档上的记录,只见之前吴天寿派过去叫人的小太监,也领着两个中年太监走了过来。
这两个太监年岁都不小了,沈墨一见他们身上衣裳洗得发白,手脚也是粗大,一看就知道是宫里面做粗活儿的内侍。
等到他们见了吴天寿之后,立刻战战兢兢的鞠躬回话。
吴天寿向他们问起了刘金蟾死了以后是如何处理的,只见这两个人惶恐的答道:
“当年这个刘金蟾性格孤僻,也没什么朋友,身边也是身无长物,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于是就在次日清早开宫门的时候,他的尸体也就跟着出去的土车运出去了。其他的事,小的一概不知!”
沈墨听到这里以后,暗自摇了摇头。
根据这两个人的供述,这个刘金蟾显然就属于吴天寿所说的那几种情况下,最惨的那一类死者。由于根本就没人管,于是就把尸体给扔了。
只是如此一来,有关刘金蟾的问题,就又再次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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