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这期间,如果有某些村民对他收的税额不满意。
他只要到青林镇那里跟吕显富老爷说一声,就能解决这件事。
到时候吕老爷在县里做县尉的儿子吕昭,自然会派几个税吏和衙役过来,把那个胆敢抗拒的穷棒子反复压榨,枷梏拷打,直到他服贴为止。
而且不听吕四爹话的人,他也会用宗族的势力捏造罪名,下狠手给予处置。
这样几次以后,就再没有人敢质疑他这位宗主的权威了。
可是这一次,闫荣旭得到了他明确的警告,却依然收留了那些县里来的人,这让吕四爹顿时生出了对闫荣旭的愤恨怨毒!……工作组来到木河村之后,宋文胜带领工作组一边对周围的地形做粗略的测绘……这种没有等高线的地图画起来还是挺简单的,宋文胜在短期培训班里也学过这门手艺。
而另一面他们走访村民,检查地契,对于本地农户的地产做一次统一的摸底……这可就比测绘难多了,因为这些村民的表现十分不合作。
到了最后,宋文胜不得已写了一张告示,贴在了木河村吕家祠堂门口,那块高大的宗支碑旁边。
告示的内容上写到,他们这次工作组来,就是要验看核实每家每户手中的地契和土地数目。
时间一到,他们完成工作自然要回到县里。
所以在这段时间之内,如果有些村民总是谎称家里没人,不肯给工作组开门,以至于无法完成地契工作的。
他们会记录下来,到时一切的后果由村民自负。
等到告示贴出去之后,没过一会儿就被人整张撕了下来,不知扔哪儿去了。
不过终归第二天他们这个工作组再开始工作的时候,还是顺利了一些。
那些百姓不再装作家里没人,或者编造借口来推搪,土地摸底的工作开始逐渐推行了下去。
可是当工作推进到木河村最大的地主吕四爹家中时,工作组的进展却又一下停滞了下来。
按照吕家的说法,所有田亩数量和地契都在老头子吕四爹的手里攥着。
可是如今这位宗主身染重病,神志不清,无法接待工作组的各位官差。
宋文胜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一边让带来的人手加紧测绘地图,一边等着那个吕四爹,什么时候愿意配合他们的工作。
之后,情况随即就开始急转直下。
这个吕四爹,在龙王庙泼粪事件的前一天,曾经在青林镇和吕显富老爷谈过一次。
甚至当时吕显富的儿子,那位正被县里下令缉拿的县尉吕昭也在场。
吕显富老爷是个胖乎乎的乡绅,看起来面圆圆一团和气,似乎是个好脾气的。
可是吕四爹却知道这个吕显富,平日里心狠手辣,是个只认银子不认人的家伙,万万招惹不得。
至于吕显富的儿子县尉吕昭,则是在县里当官,平素里横行惯了的人。
所以他言谈举止中,自然带着一股官腔儿。
如今的吕四爹,别看他在木河村呼风唤雨,到了青木镇这里却只剩下了俯首听命的份儿。
然后吕显富示意了一下吕昭,让他给吕四爹讲讲,吕昭就把近日来在县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期间清江县势力最大的黄家轰然倒塌,这个消息让吕四爹惊得六神无主。
然后吕昭又说,那个年轻的赵县令这次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最近又要派工作组到各个村镇去,说不得是要打那些富户的主意。
在吕昭的示意下,吕四爹立刻拍着胸脯答应,绝不会让工作组在木河村站住脚。
木河村里的吕家一定会竭尽全力,把他们撵出去。
一番密谋之后,青木镇的吕家父子这才满意的点了头。
在这之后,才有了后来吕四爹挑大粪给龙王上贡的事。
当吕四爹看到如今的工作组已经住下来,一步步的开始了工作。
这老地主的心里就像十只小猴一起在挠他的心一样,简直是剜心般的难受!所以很快的,他就想出了下一步计策。
于是第二天,工作组面临的情况就陡然发生了变化。
……这一天,周五娘出去了一趟,跟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摆了半天龙门阵之后。
铁青着脸就回了家。
一进屋她就去拎起了擀面杖,要把工作组从自己家里撵出去!刚才她可听说了,吕四爹对工作组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现在都已经气病了。
周围的乡亲们还说,以他家汉子这般作死没够儿,如果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到最后一定会弄得全村人都变成他们家的仇人!这一下周五娘终于是忍无可忍,决定回家之后立刻就采取行动。
可是她还没冲到工作组的房间里,就被刚刚干活回来的闫荣旭,在院子里堵了个正着!闫荣旭一看娘子的脸色不对,上来赶紧拦住她,就像是撵鸡一样往屋子里赶。
然后就听“嘣嘣”两声,他的额头上和肩膀上,就狠狠地挨了几下擀面杖!周五娘急赤白脸地喊道:“不行!今天他们死,也得给我死到外边去!”
“你是疯了是咋的?”
闫荣旭此刻吃疼不过,推了一把,把自家的婆娘推到了屋里。
然后闫荣旭三番两次的小声哀求,大声央告,可是周五娘却依然不为所动。
眼看着自己不断挨着雨点般的擀面杖,闫荣旭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也终于受不了了。
“你个蠢婆娘,知道个锤子!”
闫荣旭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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