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优从渝州出发的时候,李敬业刚好带着吐蕃大军到达渝州,渝水一线的繁华算是让吐蕃人彻底的震撼了一把。
渝水两岸各种作坊林立,江边百米内皆是各种果树,现在正是桔子成熟的季节,树上的果子居然格外的多,多到枝丫下面都需要竹竿做成的三叉架来支撑着。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大管事的地盘,规矩森严,这些吐蕃人甚至有了想抢夺果子的心思,昨天晚上饭后一人分的那三个果子根本就不够吃。
许多吐蕃人这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稍远一些则是随形就势的各种梯形田土,现在也正好是甘蔗收获的季节,一根根甘蔗被砍到,大根的会被挑出来捆成整齐的小捆装船顺江而下,送去各大城中售卖。
小根的甘蔗则会被放在独轮车上面,然后运输到就近的糖厂压榨成糖水再熬成红糖,吐厂的时候,还闻着了甜腻的气息,嗯,味道很清香。
厂,吐蕃人就会使劲吸鼻子,吃不着,多闻点香气也是好的。
甘蔗产量巨大,基本上方圆五里就必需要修建一个糖厂。
还好渝州丘陵纵横,溪流无数,选择深山溪谷修建水坝后,同一时间放水带动糖厂的水车石滚进行压榨,才把这么多的甘蔗都变成了红糖,不然就算种出来了甘蔗,压榨也是个麻烦事。
今天的晚饭之后,就是一人一截甘蔗,青皮甘蔗并不算硬,可是这些吐蕃人依然吃的满嘴得泡,就是把嘴巴划出血口子的依然不在少数。
可即使是这样,这些吐蕃人依然不愿意把甘蔗丢掉,毕竟所有带甜味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以前都是奢侈品。
李敬业看得直抽嘴角,对身边的一个满嘴血口子的吐蕃统领说道:“甘蔗皮子撕扯下来后不用嚼,直接丢掉就行了,里面的甘蔗肉水份才多。”
“不对。”
满嘴血口子的吐蕃统领反驳道:“今天我看见一个巴人坐在路边吃甘蔗,人家就嚼甘蔗皮子了,浪费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李敬业叹了口气,解释道:“人家那一定是撕扯甘蔗皮子的时候啃大口了一些,把甘蔗肉给带多了一点下来,所以才嚼了一下而已。”
满嘴血口子的吐蕃统领疑惑的问道:“是这样吗?可是甘蔗皮子确实也有点糖水啊。”
这下李敬业不想再说话了,“随便吧,你高兴就好。”
渝州的出产十分丰盛,借助先进的耕种方法和各种设备,价格也比较低廉,运输上依靠长江,逆流可到益州,顺流则能通过运河到达大唐大部分地方。
所以这些年下来,渝水一线的出产算是行销天下了,刚开始世家大族还稍微抵制了一下,可资本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你越是抵制,价格就越是高昂,只要有利可图,根本就抵制不住。
毕竟这些生意所赚取的利润,大头可全部都进入了李治的内库,没有皇权的配合,所谓的抵制根本就发挥不出什么效果。
现在正是渝水一线最繁忙的时候,李敬业带着吐蕃大军刚到渝水,就走不动了。
此时的渝水一线,不但江中船只如梭,就连江边四车道的大路上也是车水马龙,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渝州多丘陵溪流,时不时的就需要架桥。
大桥自然不可能像大路那样弄成四车道,弄出来的两车道就已经让王正想尽办法了。
如此一来,过桥就得排队,本来都排队了,如果再让吐蕃大军通过,那交通就得彻底瘫痪掉。
李敬业和当地农庄管事商议了一下之后,打算让大军停留下来等候,毕竟十万大军要通过几百里的路程,实在太过耽误事情了。
毕竟这十万大军去了长安也只是驻扎下来而已,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既然如此,在哪儿驻扎不是驻扎,留在渝州一个月也没事儿。
吐蕃人倒是无所谓,反正在这里吃喝不愁,每天还有甜食,停留就停留,还巴不得呐。
统领们还假巴意思的说道:“这不太好吧,在这儿白吃白喝的,总有点不好意思。”
李敬业想了想,说道:“也是,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各农庄帮忙吧,帮着做点事情,不但人吃马嚼的有个地方,还能给自己挣点工钱。
渝水一线的工钱可是全大唐最高的,每年总有许多外乡人成群结队的,在这时候来这里找事做,就年关前后做那么两三个月,就够自己花销一年的了。”
吐蕃统领琢磨了一下,问道:“做一天事情有多少钱?”
李敬业想了想说道:“看做什么事情,不过最少三五十文总是有的,多的那种,比如在糖厂干重活,要是够勤快,一天七八十文也不稀奇。”
吐蕃统领接着又问道:“那甘蔗和桔子多少钱一斤?就我们这两天吃的那种。”
“甘蔗交到糖厂一文钱十斤,你们吃的那种最多也就一文钱五斤,如果稍微差一点,一文钱可以买六七斤,嗯,今天你们吃的那截甘蔗就是一斤。
桔子则要贵许多,一文钱两斤到一斤那样吧,昨天你们吃的那种就是一文钱一斤的,稍微差一点的两文钱三斤,那种小个的一文钱两斤。”
听完李敬业的一番解释,吐蕃众统领不由的面面相视,有人呢喃道:“原来这里工钱这么高,东西却这么便宜的吗?那在这里活着的人,肯定很安逸吧?不愧是大管事的地方。”
更有人直接对李敬业问道:“要不咱们就留在这里算了。”
“我也不想去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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