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
经过数月的紧张施工,城池的改建已经全部完成。二十多门红夷大炮也布放完毕,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城外。
但这还没完,城外的战壕胸墙工事也接近完工,全部搭建了遮雨的设施,外围则是壕沟、尖桩、鹿砦密布。
熊廷弼举着御赐的望远镜,在城楼上四处瞭望。好半晌才放下望远镜,口中发出感叹,“若广宁城有如此布置,东虏怕是要血流成河。”
天气已热,何可纲却盔甲整齐,全无懈怠之态。
听到经略大人感慨,躬身答道:“大人所言极是。若东虏再来攻,定叫他伤亡惨重,铩羽而归。”
祖大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东虏于广宁已尝败绩,怕是不敢再来攻打坚城了。”
熊廷弼轻轻摇头,说道:“依本官所料,最迟冬天,东虏定然再来进犯。”
停顿了一下,熊廷弼的目光扫过身旁几位将领幕僚,沉声说道:“广宁一战,东虏所得甚少,怕是难以支撑。他们不来进攻抢掠,等着挨饿吗?”
历史上广宁失陷后,后金消停了好几年。
这其中,有明廷更换辽东督师、加强军备的原因,也有在广宁一战中抢得足够多,暂时不缺吃穿,以及需要整顿内部的关系。
但现在,在广宁遭到挫败的后金,按照朱由校的话,再不抢上一把,就要陷入经济危机了。
就象北方的游牧民族,遇到天灾,通常会南下抢掠以渡过难关是一个道理。
“大人。”何可纲拱手问道:“若是抢掠,东虏的目标或许应是觉华岛吧?”
祖大寿眨巴下眼睛,摇头道:“东虏没有船只,岂能攻打海岛?”
熊廷弼也有这样的想法,但觉华岛的防御设施修得很是完备坚固,皇帝也在密信中提醒他海水结冰的可能,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本官要再调两千火铳兵加强觉华岛守卫。”熊廷弼瞅了何可纲一眼,说道:“何将军可愿守备觉华?”
“末将愿往。”何可纲毫不犹豫地躬身领命。
熊廷弼点了点头,捋着颌下胡须微笑道:“何将军在觉华岛也要继续训练军队,还有祖将军也是一样。四个月之后,再练出六千火枪兵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何可纲和祖大寿对视一眼,躬身领命。
二人带着五百新军回到宁远,截止到现在,已经以新军为骨干,扩充至两千人。而随着朝廷在火枪供应数量的逐渐增加,训练倒不算什么大问题。
熊廷弼甚是满意,五千火枪兵守宁远,三千守觉华,再辅以各种火炮,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看过宁远的城防布置,看过武学的步兵操典,也看过新军的演练,熊廷弼甚是震惊。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与众将研究分析,制定最适合的战术打法。
而原来的一些战略设想,在熊廷弼脑中也有了不小的改变。
比如只派少量人马驻守的锦州,本来只是个警戒报警的作用。他现在却想派出三五千的部队,吸引东虏来攻打。
按照熊廷弼的设想,战壕胸墙加上尖桩壕沟,以火枪兵进行阵地防御,再辅以城头的火炮,东虏不付出一两倍以上的代价,绝对攻打不下。
没错,熊廷弼不准备增援,就是要守军死守守死,利用城池和工事消耗东虏的有生力量。
换句话说,驻防锦州的这三五千军队,就是弃子死子。孤守死守,还是要血战到底的敢死队,任务就是拼掉至少是相等的东虏人马。
凭东虏的人口数量,打上这样的两三仗,死上万把人,也差不多就丧失了机动兵力。
大凌河、锦州,再加上宁远,有这三次攻城战的消耗,再加上辽东、辽南的三方布置,东虏就只能龟缩,失去主动出击作战的力量。
当然,这个设想比较理想化,也很残忍。
任由友军被包围攻打,明知道最后的结果可能会是全军覆没,却只希望拼人兑子,以命换命,达到消耗敌人的目的,这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熊廷弼已经将自己的设想密奏给了皇帝。只要皇帝同意,这个骂名老熊倒是愿意承担。
而且,这种打法也需要东虏配合。如果东虏采取长期围困,就要考验城池内粮草物资的屯积,以及守军的坚强意志。
但熊廷弼依然认为东虏围困孤城所付出的代价,要远高于守军,物资消耗以及运输的负担更大,并不能长期施行。
所以,熊廷弼很坚持自己的设想,并认为这是削弱东虏的最好办法。
现在,还没人知道熊廷弼的想法。而宁远的坚固城防,则给了众人充足的信心,就等着东虏来碰得头破血流。
在众人的陪同下,熊廷弼下了城墙,又去城外巡视防御工事。
在胸墙战壕的后面,有很多木头架子,仔细观察分辨却能看出这是比较简单且小型化的配重式投石机。
别看小,操作的人员需要的也少,能将十斤左右的石块扔出一百五六十米呢!
当然,现在这种投石机有个厉害的名字,叫掷弹车。下面有木头轮子,能推着移动。使用的时候,则用尖桩钉在地上加以固定。
既然叫掷弹车,扔的就肯定不是石头,而是装填了新式颗粒火药的地雷,或叫“轰天雷”。
明朝的轰天雷多用粗制砂陶作载体,跟足球差不多大。但它的表面不是圆的,而是有很多尖状突起,象个放大的蒺藜。
而轰天雷换上颗粒式火药后,威力大增。不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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