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盘丝岭,齐鹜飞先到盘丝洞把小狐狸和七蛛接回黄花观。
路上他问苏绥绥:“这七个小家伙在洞里乖不乖?”
苏绥绥笑道:“她们可不是小家伙,是小可爱!”
“小可爱?”
齐鹜飞看着路上排成一溜的七个颜色各异的蜘蛛,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实在想不出它们除了能吐丝挣钱之外,还有什么可爱之处。
苏绥绥说:“等将来你就知道了。”
齐鹜飞觉得苏绥绥话里有话,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苏绥绥说:“也没什么,她们跟我说了些悄悄话而已。”
齐鹜飞奇道:“你能听懂它们说话?”
苏绥绥说:“人有人言,妖有妖语。不然在那崇山野岭中生长的妖类,从未见过人,又如何交流呢?”
“那它们跟你说了什么?”
“她们说……”
苏绥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忍俊不禁,噗嗤笑起来。
在前面走着的七蛛突然停下来,齐齐回头看着苏绥绥,仿佛在警告她不要乱说话似的。
“你看,她们不让我说。”她指着七蛛说。
齐鹜飞一皱眉,道:“准没好事!”
苏绥绥说:“那倒也不是,说的多是你的好话。”
齐鹜飞摇摇头,说:“能有什么好话,走啦走啦!”
七蛛就又排成一溜,沿着山道往前走去。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彩虹谷。
此时夜色已深,星光满天,倒映在濯垢泉中,仿佛铺着一面镶钻的水晶。
微风吹来,涟漪轻泛,星光就愈加璀璨了。
蜘蛛们径直往濯垢泉边爬去。
齐鹜飞催促:“喂,走啦走啦,现在是半夜。”
七蛛却不走,在泉边窸窸窣窣,流连不肯离去。
苏绥绥奇道:“她们干嘛?”
齐鹜飞说:“蜘蛛喜阴,在盘丝洞里养久了,要经常来这阳泉里泡泡,以洗去阴浊之气。大概是洗多了,每次到这里,它们不洗个澡就不肯走。”
苏绥绥说:“那就让她们洗呗。”
齐鹜飞说:“我从小陪它们洗习惯了,我不下水,它们就不下水。”
苏绥绥觉得新奇,瞪大了眼睛说:“还有这种事?难怪她们说你的……”
忽的顿住不说,脸却红了,好在夜色微茫,也看不太出来。
齐鹜飞问:“它们说什么?”
苏绥绥说:“没什么。你快下去陪她们洗吧,过了今日,不知要多少天才再来濯垢泉了。”
齐鹜飞说:“你要不要一块儿洗?这泉水可舒服啦!”
苏绥绥嗔道:“我……齐哥你……不理你了!”
“那我可下去了。”
齐鹜飞嘻嘻笑着,走到泉边,趁着夜色脱了衣服,就跳进泉中。
苏绥绥见他脱衣服,连忙背过身去,摸摸自己的脸,烫得好像发烧了。
齐鹜飞一下水,七蛛也滋溜溜钻入水中。
齐鹜飞靠着泉边,回头喊道:“你真不下来呀?”
苏绥绥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跺着脚说:“不来!”
齐鹜飞也不强求,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月。
泉水阳气顺着皮肤进入肌理,散入四肢百骸,在他空旷的经络中奔涌。
他感觉自己像个吹不大装不满的皮球。
就在这时,齐鹜飞发现那七个小家伙不见了。
我擦,又来!
他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屁股,蹭一下从水里跳起来,光溜溜的站在月光下,眼睛警惕地瞧着水面的动静。
转了个圈,才看到七蛛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岸上,正围着苏绥绥吱吱吱吱地不知在说什么。
苏绥绥恰巧回过头来,看见月光下的齐鹜飞,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啊地一声叫,捂住了眼睛。
齐鹜飞才想起自己身无一物,忙将护着后面的手挡在前面,又转回身去,准备入水。
忽听得身后风声异响,再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觉得屁股上传来一阵刺痛,也“啊——”地大叫一声,反手一摸,那七个蜘蛛已经按照北斗方位各就各位了。
他们前后两声“啊”几乎连着发出,在静谧的夜色里传出去老远。
蛤蟆蹲在一块岩石上,咕呱叫道:“鸡哥,鸡哥,快听……好像是濯垢泉的方向。”
“听什么听,把耳朵闭上!”
锦鸡跳出来,一翅膀把蛤蟆扇飞,自己却歪着头仔细听了听,发现没了声音,暗自摇头。
“唉,老大也太节省,明明有秘药不用……”
……
苏绥绥捂着眼睛,听见齐鹜飞的惨叫,张开手指,从手指缝里看去,恰看见齐鹜飞抱着屁股暴跳如雷的样子,连忙有合拢手指遮住眼睛,却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鹜飞穿好衣服,跳着脚骂了一顿。
七蛛可怜兮兮地在泉边排着队,就像调皮的小学生被叫进了班主任办公室。
苏绥绥站在不远处笑。
齐鹜飞骂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苏绥绥说:“每次下泉,都要吃这样的苦头。”
苏绥绥说:“我看你是很享受。”
齐鹜飞说:“哪里享受了,很痛的好不好!”
苏绥绥说:“既然很痛,每次都觉得苦,又为什么还要经常下水?我看你明明就是很享受!”
齐鹜飞竟无言以对。
……
回到黄花观,齐鹜飞觉得有点累了,就直接回房间休息。
有了苏绥绥,他也不用再去管蜘蛛和老狗的食物,只要管好他自己就行了。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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