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鹜飞骑着电瓶车,按照纸条上写的地址,来到了城南顾家庄。
那是很大一栋独院的房子,院门口的杨树上挂着白幡,树下搭着棚子,外面摆满了花圈。
齐鹜飞把电瓶车骑到旁边一个小卖部,买了瓶水,一边喝一边想着找个什么理由进去。
那边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隐隐传出哭声。
他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往那棵高大的杨树上瞅了一眼,神识中能感应到有什么阴物在游荡。
手指不经意的抹过眼皮,累了似的捏了捏眉头,口中默念阴阳咒,眼前的空气像水波一样荡漾,他就看见一个小孩模样的人影趴在杨树枝上,正探头探脑地朝院子里张望。
不会吧,这么快跑出来了?
生魂离体,没有阴差护送,可去不了黄泉路,除非专修阴神,不然用不了几天就什么都没了。
齐鹜飞并不着急,万一搞错了可不好。
他就和小卖部的老板闲聊:“这家走的什么人啊,我听着哭声挺悲的,年纪不大吧?”
老板说:“谁说不是呢,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齐鹜飞问:“不会是个小孩吧?”
老板说:“那倒不是,老顾家的女儿二十多了吧,听说去年刚定的亲,谁知道人就这么没了。”
“二十几岁啊!”齐鹜飞朝树上那个小孩影子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怎么死的?”
“听说是去麒麟山玩的时候掉山涧里摔死了,身体还被狼啃过。”老板摇头叹气,“唉,真是可怜呐!”
“那么说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人失踪后在山里找了三天才找到,到今天得有五天了吧。”老板算着日子感慨,“你说现在的姑娘,怎么就敢一个人去深山里旅游?”
齐鹜飞一听,估计今天这任务是完不成了。尸体在山里躺了几天,还被野兽啃食过,就算有残魂,也留在山里了。
可是树上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他决定还是过去看看,就问小卖部老板:“你这儿有白包卖吗?”
老板说:“我卖那玩意儿干嘛?怎么着,你要去吊丧啊?”
“那信封呢,白色的那种。”
“信封倒是有。”老板拿了一个白信封出来,“你又不认识人家,凑什么热闹啊?”
齐鹜飞接过信封,往里面塞了三百牛币。
牛币是西牛贺洲凡间通用的一种货币,和仙币的价值完全没法比。大多数修行用品都无法用凡间的货币进行交易,偶尔也有人在黑市上兑换,一紫币大约可以换一千多牛币。
黄花观占着那么大片山,每年山上的药材也能挣不少牛币,只不过对师徒俩修行来说,那点钱少得可怜。
山上能稳定产生仙币收入的,就只有那些蛛丝。
现在好了,他也是一个月有两百紫币收入的仙界白领了,给人包个白包算什么。
他就问老板:“三百块可以吧?”
老板说:“少是少了点,不过你又不是他们亲戚,意思意思,够可以了。”
齐鹜飞想了想,不能太小气,就又往信封里加了一块钱。
问老板借了笔,在信封上写了个奠字,落款是黄花观。看了看,觉得不好,又把字划掉,改成了“谢必安”。
嗯,这样算公干,回去也许能报销。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黑色,但挺素的,没什么问题。
一切妥当,齐鹜飞拿着白包,缓步朝院子门口的杨树走去。
树上的那个小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扭过头来,紧紧盯着他看。
齐鹜飞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往前走。
小孩放松下来,又扭回头去朝院里张望。
齐鹜飞晃晃悠悠走到树下,假装打个哈欠,口念束魂咒,伸手朝天一指,一股法力缠绕住了树上的人影。
小孩猛烈地挣扎起来,杨树枝桠间卷起了一股阴风,飘落许多树叶。
齐鹜飞神识中感受到对方的怒意,紧接着,砰一声,那东西便挣脱了束缚,一下子从树上消失,出现在了就近一块石头的阴影里。
正好一个人从旁边经过,那东西便躲进了人的影子里,接着又瞬移到附近另一个人的影子。
咦,阴遁术!
这不是一般的阴物,这是一只修过法术的阴神!
齐鹜飞没有去追,眯着眼睛,看着它在人影和墙角、石头、草丛的阴影间移动,最后消失在远处的拐角。
第一趟差事就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他不得不多个心眼。
会不会是谢必安派过来的呢?
治安三队至今还挂着阴阳司的牌子,手底下有几只阴神也不奇怪。
那么这东西是来监视这个院子的,还是监视我的?
不管哪一种,都说明这次的任务没那么简单。
齐鹜飞决定先进去完成任务,别的再说,真要有人想让他难堪,他也不会客气。大不了一拍两散,你做你的公务员,我回我的黄花观。
院子里人很多,主家忙进忙出的,也没人拦齐鹜飞。
他把包好的白包放到收账的桌子上,就有主家的人领着他去了灵堂。
灵堂里挂着死者遗像,的确是个很年轻的女子,长相也很清秀,不是短命的相貌。
齐鹜飞在遗像前鞠躬,死者的亲眷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鞠完躬,他转到后面的灵床,面对死者默哀。
死者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布,大概是因为被野兽啃食过的原因,连脸都盖住了。
齐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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