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件事俞歆已经知道,官府也已经知道,当时俞歆气得冲到了周家,对着周毅大骂了一顿,然后斥令周毅善后。
但是周毅后来去李家药所寻李诉他们的晦气,然后撞死了他们老母,他老爹又因此上吊,这些事俞歆不知道啊!
为了怕他再问罪,俞夫人是让人把这些事都给压下来了的,俞歆跟大多数的老爷们一样,内宅的事情并不大管,平时出入的地方都是街头碎语传不到的地方,如今告到了都察院,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俞夫人提心吊胆地等了半日,听说俞歆轿子已经进了门,慌不迭地下地,趿着鞋就往门外来!
俞歆直奔内宅,正院门下刚好与俞夫人撞了个正着,二话不说,一个耳光先甩过去:“你知我素来不爱动粗,但今日之事你要占八成责任!你一个妇道人家,没那个能耐就该好好呆在内宅管好你的份内事,学着人家玩权术,好了,如今你倒是来玩儿?!”
俞夫人挨了这一掌,歪倒在地下,心里又悔又怕,脸上又痛,却也不敢哭出来。
各房儿子儿媳等闻讯都过来了,但这个时候是母亲最没体面的时候,他们又怎敢近来求情?
老大想到了俞淮安,此事皆因他而起,遂去喊他来顶罪解围。
岂料因为李姑娘死后一蹶不振的俞淮安理都没理,直接跑床上拿被子蒙住了头!
俞家小辈们坐立难安,到底俞夫人是母亲,是当家主母,如此闹开十分难看。
正焦虑之时门外却又有家厅急匆匆闯进来了,不及与少爷们对谈,直到冲到了正院:“老爷!宫里来人,皇上传老爷您进御书房见驾!”
正院里骤然安静,片刻后俞歆怒视了俞夫人几眼,恭肃整衣出了门。
卷宗还是由胡潇递进宫的,当着皇帝的面胡潇又亲口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此案被俞家瞒得极紧,倘若不是这位宋姑娘义愤填膺敢于揭露,那么还不知要拖到何时才能让臣等察觉。这是臣失察,臣知罪。”
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责,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察院竟无一人提及,倘若此番状子不是投到他手上,而是直接投给了皇帝,那么就算主罪在俞家和周毅那儿,他这个都御史只怕也少不了要被责怪几句。
皇帝凝眉翻着案卷:“这个女子又怎地有如此见识?”
“她是庆元二十二年二甲第七名进士,后翰林院侍讲宋裕之女。”
“宋裕?”皇帝顿了下,凝眉又想了想:“原来是他的女儿。”
胡潇笑道:“原来皇上也还记得宋大人。”
“进宫讲过书,自然尚有印象。只是朕还想起来一件事——你在就在这儿说话呢?”
胡夫人已经猜出胡俨遭遇了什么,突然被打断,当着她一个姑娘家的面,也不好再说下去。
可一看她这拘谨之状,便不由纳闷:“你不是在绣枕套吗?怎么又去搬花了?”
杜玉音支吾:“方才路过花房,听说表哥房里要换花,我就顺带捎过来了。”
“女红不好好做,又跑去花房干什么?”
胡夫人数落了一句,然后缓下神色:“把花放下吧,下人的活不用你做,你回房把绣的鞋面拿来我看看,我再教你几招针法。”
看着她走了,胡夫人便使了个眼色给那父子,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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