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茧子,不知道有多少个。
而她一抬手,那种细密的破风声再度响起,程星河一步抄过去,狗血红绳瞬间绷直,被他钉在了土壁上——这一下,“嘣”的一声,传来了无数丝线断裂的声音,他的狗血红绳跟小区门口挡车的杠子一样,直接把一片丝线截断了。
他这一阵子,好像有了很大的进步。
这一下,白藿香和苏寻抓住机会,立刻从蛛丝的破口处冲进去,想保护锅盖头,白藿香大声说道:“小孩儿,千万不要去碰那些丝线!”
可锅盖头摇摇摆摆的就过去了,奔着露出红拖鞋的茧子,就抓了过去。
白藿香往前一冲,一把金针出手,锅盖头的手臂就在要扎进茧子里的一瞬,跟触电了一样,吃痛缩了回来,趁着机会,白藿香扑过去,就把锅盖头拽回来了。
长发女人的脸在长发下面,谁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表情,但我立刻就听见她那个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开我的孩子……你弄疼他了……”
白藿香转脸盯着她,厉声说道:“这可不是你的孩子!”
长发女人整个身子晃了一下,声音微微就扬了起来:“我说这是我的孩子,这就是我的孩子……”
那个声音,跟被人触碰到了痛点一样,没了温柔,反而是异常阴森,别提多狠厉了!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丝线破空声,对着白藿香他们就冲过去了!
她动气了!
白藿香瞳孔一缩,自然也怕,但整个人还是倔强的挡在了锅盖头面前,一步也没退!
“啪!”
玄素尺横着劈过去,直接把那些丝线砍断,我护在了白藿香面前:“找机会,跑!”
她们能跑出去,我也就能放开手脚,把这个大蜘蛛给灭了!
白藿香咬了咬牙,没吭声。
我回过头要催她,发现她正盯着我的手臂——被蛛丝划伤的手臂。
我一下也皱起了眉头——一开始,是普通伤口,后来,伤口边缘成了乌青色,可现在——整个胳膊,跟在染缸里泡过一样,整体成了乌青色!
就好像——壁画之中,恶鬼的手臂一样。
白藿香早就跟我说过——不能行气,一旦行气,那毒性会跟着经络,扩散到了全身!
一旦逼到了心脏,人也就玩儿完了。
我立刻说道:“你不用管我,我不会出事儿的……”
可话说到了这里,我就又听到了那个温柔的声音:“北斗——妈好想你,你都这么大了……”
一开始,我清醒的知道,这是因为中了蜘蛛的毒,产生的幻觉,但是渐渐的,就跟做梦一样,我开始沉浸在里面,我妈,我妈!
我妈认我了!
跟老头儿看电视的时候,时常会看到母慈子孝的画面,老头儿每次不由自主,就会用很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他觉得,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我每次都说,妈有什么好的,唠唠叨叨,管东管西,没有在我面前,对着我伸出了手,缓缓的说道:“儿子,过来……”
好。
我把行气灌在了脚底,扬起玄素尺,对着她冲了过去——来了!
水天王的神气从玄素尺的锋芒上炸起,摧枯拉朽,把我和她之间的蛛丝全部砍断,就要落在她的脖颈上。
可就在最后一瞬间,她一头长发跟活了一样,对着我就缠了上来,我冷不定就觉出浑身一阵剧痛——那些蛛丝不再是绵软粘腻,而是冷硬锐利。
好像——极细的钢丝一样!
“孩子,你不听话……”长发后面,还是那个柔和的女声,声调却阴森森的:“不听妈的话,你会吃亏的……”
我浑身全被束缚住,越挣扎,那些长发勒的就越紧,好像要穿破皮肉,勒到了骨头上!
疼……
要是能望气就好了——剧痛之中,我只有一个想法,哪怕是八丹灵物也好,能望气,我就能找她的弱点!
还有多久,我身上的尸气才能散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眼前忽然微微就是一亮。
像是一星半点,能望见气了!
她浑身,都是澄澈极了的青色,但是脚腕上,赫然有一块,是黑洞洞,没有青气的。
那个位置,一定受过严重的旧伤,是她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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