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松花苑。
窗纸上,一灯如豆把个美人梳妆的影子映照在上面,细长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一颦一动轻盈如梦。
墙角下,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捅破了厚厚的窗户纸,眯着眼睛往里面偷窥着。
一个有些像丫鬟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绣花蹦子,一边绣着一边不太满意的抱怨着:“小姐,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回去晚了,那烟火都看不成了。”
那旁边的小姐停止了梳头发的动作,沉默了半响,才慢悠悠的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咱们应该是走不掉了。”
“呀!”绣花女孩因为吃惊,手指头被针扎了一下,一颗血红的珠子冒出来,被她一口含在嘴里吸(。。)吮着。
小姐掏出自己的丝帕,抓过她的手擦拭着,半是埋怨,半是心疼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丫鬟放下绣花的东西,一脸着急的抓着小姐的手,“小姐,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啊!就玩两天,就派马车夫来接我们回去。”
“话是这么说,你可忘记了一样,那马车夫离去时,其行事太仓促了些,就像是……”
小姐一时间有些词穷,皱着眉头思索着该怎么表达,就听得丫鬟补充道:“他就像是在摔包袱一样,丢下我们啥也不说就驾车跑了。”
“没错,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小姐坐车的叹口气,继续道:“你是不知道,在我临行前的一个晚上,家里的长辈把我叫去训话了。”
丫鬟不以为意的道:“不就是些旅途上的注意事项吗?小姐来之前,我就问过你了。”
“不!那只是敷衍之词,事实上,长辈们说的是另一回事。”
小姐语气沉重的继续道:“他们要把我送进宫里去。”
“什么?”丫鬟惊的跳了起来,“皇帝老儿都一把年纪了,他们怎么舍得?太过分了,这还是亲人吗?”
小姐要是进去了,她作为贴身丫鬟也跑不掉。想到宫里面那些可怕的传言,她就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
“有何舍不得的,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一个女孩儿的幸福,在他们看来,那也是理所当然。”
小姐低垂着头,蜡烛的光在她靓丽的脸蛋上投下层层阴影。原本就漂亮的身影,更添了一层朦胧的美。
窗外的人,呼吸一窒,忍不住想要看得更真切一点,那身子一动却是碰倒了一个花盆,发出了“叮铃咣当”的噪音。
“谁~~~谁在外面?”小姐一把抄起桌子上的剪刀,对着外面质问着。
未知的危险,让两个女人紧紧的挨在一起,瑟瑟发抖着。
院子里,响起了宋智廉欢快的声音,“哈哈哈……美人儿休要害怕,我是你未来的枕边人宋智廉,今儿个才听说你来了,抱歉,我来得晚了些,让你久等了!”
他在窗户纸那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里面的那个小姐,美如娇花,和宗门里的女人很不一样,他一看,就心生欢喜,忍不住暗赞年幼的自己,实在是太有眼光了。
那小姐不是别人,正是乔家的娇客,听闻对方如此放荡的言语,差点没气炸了,开口就撵人,“什么宋智廉不要脸,没听说过,我们不认识你,还请公子快快离开,免得遭人误解。”
宋智廉闻言,居然也不恼,还很有闲情逸致的道:“美人此言差也!我可是你未来的亲亲相公,听闻你的消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提前来相识一番,也是一番趣话。”
说话的功夫,那宋智廉就去推那个门,试了试,门栓栓得死死地,一点松动的痕迹都没有。
他却是个我行我素的,抬手就把门板敲得“砰砰”作响。
丫鬟小梅鼓起勇气,举起一条板凳,哆嗦道:“小~~~小姐,怎么办?此人万一要是冲进来,我们可就完蛋了。”
“不慌!没事的,没事的,他进不来!我们快去把门堵死了。”娇客这话也不知是说给丫鬟听,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两人推着房间里的一张沉重的大圆桌,想用他把门板顶住。
可惜,她们却是低估了练武之人的能耐。那宋智廉手都拍麻了,也不见有动静,顿觉的不耐烦,抬脚就要把门板踹了。
就在这时,只觉得自己领口衣裳一紧,随之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他整个人撞到院子里一颗树下,又被树反弹到地上,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两息。
宋智廉趴在地上,顿觉五脏六腑爆裂开来,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洒在地面。
也就在同时,树上面的积雪冰棱“窸窸窣窣”全掉在他身上,打得他生疼。
“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宋家的地盘吗?”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院子里的一个黑影。
惹了宋家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他只要振臂高呼,立马就能召来全宗的弟子为他所用。所以,此时此刻,这个黑影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黑影背手而立,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宋家的又如何?我能摸进你们的山门,自然也能悄无声息的摸走你的命,不信的话,你可以扯着嗓子喊一下。”
“咯吱~~”
却是那娇客和丫鬟小梅,一脸急切的跑了出来,“真人师傅,你可算是来了!”
眼前的黑影,是他们乔家的一个神秘弟子,他终年戴着一块黑布巾,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真面目。
娇客似乎对他很信赖,看到他就忍不住撒娇起来,“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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