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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子说:“睡着做梦都是。”
我奇怪的问:“那是什么梦啊?”
她说道:“梦里,总是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在家,家里有很多吃的,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给家人打电话,他们也不接,给我朋友打电话,也没人接电话。我要被逼疯,我走到街上,街上空无一人,一个人也没有,我打电话到警察,也没有人接,然后我去了市中心,也是一个人没有,空荡荡的。”
她说着说着,自己都哭了,这种感觉,别说她梦见的,我自己想想都感觉到可怕的孤独。
我说道:“这只是梦啊。”
她哭着摇头,说:“这不单单是梦,而是一种感觉,让我很难受,要窒息的感觉。”
我问道:“难道,梦里就没有人出现过了?”
她说道:“这些梦,我经常做,甚至我梦到我站在了森林里,连一只蚊子也没有,地上的,没有任何动物,只有植物和建筑物,站在城市里,空荡荡的大街,空荡荡的房子,阳光明媚,可我只想哭。有不少次,也梦到了人,在街上很多人,有卖东西的,有发传单的,有扫地的,有逛街的情侣的,很多很多,像平时我们去市中心步行街逛街那样。”
我问道:“是不是她们你一碰到她们,她们就是透明的,可穿过去,或者说,他们根本看不到你。”
她说:“不!他们看到我。我过去,问发传单的,能给我一份传单吗?他看看我,然后发给了别人,不理我。然后我去买东西,我买蛋糕,给服务员钱,她看看我,却不要,却又不和我说话,只是叫后面的人挤走了我。我去拿了一个蛋糕就走,也没人跟我说什么,更没人拦住我。我在梦里,拿着石头砸了别人的车窗,没人理我,我打了别人,别人也跑了,不跟我讲话。我想,是不是我拿着刀子捅了人,就会被抓起来,可是,梦里的我,没有下手,一直都没有。后来的梦,就越来越少梦到有人。”
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还有这么奇怪的梦啊。”
她说:“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挤着,让我很难受,很难受。”
我看了看她的资料,资料上写的是她用刀子捅了男朋友,导致自己男朋友重伤,被判伤人罪进来的。
我问道:“你这个资料上写的,你捅了自己男朋友,为什么?难道做梦了,还要在现实中试一试?“
这家伙,捅了男朋友三刀,刀刀致命,直接朝肚子里插下去,而且是趁着男朋友睡着的时候。
妈的,这有多残忍!
她哭着,说道:“他要和我分手,我不肯,他嫌我太粘着他了,他烦我了,我受不了。我要和他死在一起!”
我问道:“你没想过家人的感受?难道说,你家人对你不好吗?”
她摇着头,说:“不,他们对我很好,我朋友也对我很好,认识我的人,都对我很好。因为我害怕孤独,我会不顾一切的对身边的人好,希望他们都不要离开我,让他们都守着我。可是哪怕我在过年的时候,在过生日的时候,他们给我庆祝生日,我还是感到可怕的孤独。我好害怕这样的难受。”
我想到足球界最出名的光头裁判科利纳早年的那本自传中,结尾所言:我站在万千人中间,感到的只有孤独。
她继续说着:“我男朋友离开我,我害怕他离开我,我抱着他,跪着求他不要走,他打我,我自己打自己,我说我会改。他不理我,吵累了,他睡觉。我拿起刀子,想杀了他,然后我再自杀,和他一起死,这也许就是我最好的解脱,我活在世上,实在好难受,他会陪着我去另一个世界,也许那样我就不会再孤独,哪怕死了,我没有感觉,也没有孤独。后来他挣扎跑出去了,我没有杀了他,我被判刑了,我想自杀,摆脱这样的感觉,可是我被救了。”
我问道:“这也是你想杀掉你好闺蜜丁灵的原因?”
她点点头。
我只当她是被逼的,被章队长逼的,看样子,真是因为心理疾病而产生的杀人之心,不,不是心理疾病,她没有病,她是心理痛苦。
我说道:“好吧,谢谢你的配合,我想,我会争取给你治疗一下。”
她说:“没用的。我看过不少的医生,有的说我是抑郁症,有的说我是妄想,精神分裂,我吃了很多药,都没用。”
我想,她以后在监狱的生活,也许就真的孤独下去了,因为她动手要杀丁灵,丁灵是她的好闺蜜好朋友,而且丁灵又深得薛明媚等人的喜欢,廖子,必定要被孤立了。
我问道:“你还想自杀吗?”
她竟然回答:“很想。”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了一下,廖子问道:“请问,我是要被继续判刑吗?”
我抬头看看她,说道:“我也不清楚。”
然后又说:“我想,丁灵不太可能会去告你的。”
事实果然如此,丁灵还替廖子求情了,监区长也不想自己监区各种各样的出事,就压下去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如我所料,廖子在监区,彻底被孤立了。
为了防止她还对丁灵下手,我们把丁灵调去了别的监室,而廖子,在薛明媚的监室,被孤立,她们痛恨这种自私的人,她们可不管你有什么心理疾病,有什么心理苦衷,她们想到的首先是自身的安全和利益,她们会想,一个能对自己那么好的闺蜜还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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