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微笑道:“可是与燕十三一战后,我也该离开了。”
乌鸦并不意外道:“离开?”
任意道:“我离家已经七年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
乌鸦的确不明白。
任意幽幽道:“以后山庄就交给你们了,兴许有一日我还会回来也不一定!”
乌鸦更听不懂他的话了,不过现在天已红,夕阳已经西下。
任意开始动了,在他移动脚步的时候,燕十三也向他走来……
两人缓缓靠近,足音竟已在他们脚下似消失了一般,没有了任何声音,两人身躯轻的简直就像没有实体,他们此刻就如鬼神一般。
同时顿足,燕十三难掩激动之色,说道:“我等了七年,是在等他,也在等自己有资格与你一战的时刻。”
任意笑道:“我这柄剑也在七年前就开始准备,拔剑吧!”
“好!”
“呛”的一声,拔剑了;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燕十三就拔剑了。
可是他刚一拔剑,就听着了一声曼妙的琴音……
清灵、清脆、清澈、琴音清而悦耳。
然后他又见着了剑光……
绰约、迤逦、陆离、剑光蔚之为奇。
也不知是声先到还是光先至,开始的时候他就慢了,或许该说任意的剑快的超乎了他的想象,非谢晓峰能比。
这虽然不是燕十三第一次见着他的剑法,但却是燕十三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剑。他拔剑后竟只能疾退。
剑已至,唯退尔!
人未起,连退七步,剑光就在眉宇间闪耀;他退出了一丝空隙,这种空隙别人把握不住,他却把握住了。
也在这点空隙中,他立即回剑。
“叮”的一声,双剑溅出了星火。
弦音剑轻轻一震,燕十三连人带剑,就被荡开,他横剑一挥,一道无形剑气迫出。
任意身影一逝,剑气着地,裂土分石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每个人都看了出来,燕十三的剑已经变得更加的可怕。
莫说断开坚实的树木,两人初一交手,剑气应运而生,剑气割破地表,贯穿土层。看似随意的一剑,却是脸风都被切开,剑锋掠出了极锐厉啸。
剑光缭绕,绞在了一起,盘旋天空,剑影剑花满空交战,幻成奇彩。
乌鸦、铁开诚、慕容秋荻三人看的目瞪口呆,看的浑身僵硬,看的连呼吸都已止住。
忽听得“当当”两声,火花乱射,倏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各自弹开。
二人飞落,一片片树木当即倾倒。
他们本以为谢晓峰与燕十三一战世间罕见,可如今燕十三与任意一战,竟是如此惊天动地,足有骇退九天十地神魔之威。
剑光再度掠起,在两柄剑下,任何事物都阻挡不了他们二人。
剑意冻千川,青锋摧万仞。
两人的剑绝去剑影,绝去剑身,绝于无形,除了剑光外,根本就瞧不见了剑身。
余势所及,枫林中已被他二人清朗一片空地,谁也靠近不得那里,任何东西一旦靠近,就会被切成碎片。
就如飘落的枫叶一般……
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然后瞬间又化作了无数片。
剑光闪耀之间,不但可怕到不可抵挡,更是璀璨到令人不禁蹑足饱览它的辉煌。
道子的画、羲之的笔、鲁班的斧、以及他们的剑,皆是如此地辉煌,辉煌到让万物都失却了颜色,失却了光辉。
两人的剑法已臻化境,两人的剑术技艺,近乎成神。
燕十三剑光飘瞥,一剑之下,万物化为虚无,一切有形无形之物,似都要灰飞烟灭,形神不存。
然而,任意轻轻一挥,迫出美妙的琴音,发出绚烂的剑光,弦音轻拂,微步轻盈,飘逸潇洒,恰合飞逸不可及的意境。
轻描淡写的就把燕十三这一剑化解了。
两人越斗越快,斗到沉酣淋漓之际,似乎连身影也在淡去;身挪影动,每每都在云烟残影间,迫出最可怕的剑光。
劲气四走,剑气纷飞,似乎连大地都在微颤。
可怕瞬间消失,更可怕忽然到来……
终于,燕十三要使出最后一剑了。
两名剑客纵然斗上几百几千剑,也只须一剑分出胜负,所以的剑招缠斗,只为必胜的一剑。
任意勘天下剑术了然于兄,他的剑法早已没了破绽。
既没了破绽,也创造不出破绽,那只能用最绝的剑,破极无双绝世,破极一切浑然天成。
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
这柄剑忽然全力刺出!
这真是最后一剑,已是决胜负的一剑。
绝生、绝命、绝活,燕十三这一剑绝去一切生机,万物似已静止,除了他这柄剑之外,天地间似乎已没有别的生机。
仿佛所有的事物,都在这一剑中,化为了寂灭!
这是第一次任意有了心悸的感觉,这是死亡带来的恐惧。
他的脸上显露出了吃惊,也真露出了恐惧,但他的神情更多则是兴奋。
男人往往就喜欢刺激,最烈的酒、最利的刀、最快的马、最美的女人都能给男人带来刺激,而如今他面对了当世最可怕的剑,这种刺激前所未有。
本是静止的另一柄剑似乎没有死去,没死的剑自然能动。
然后,接着,剑就真动了!
剑光裂苍穹而出,剑声震苍生而鸣。
这是一种惊艳的、潇洒的、无上的,而且还不可一世的剑法。它不仅惊天,还惊世,它不是‘千一’,它正是‘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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