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看不起人人称颂的三少爷。”
任意淡淡笑道:“因为三少爷被人称颂的只有他的剑法,我一生所学偏偏以剑法为最。他的剑法对我来说并不值得那么称颂,我自然也就没什么可看得起他了。”
燕十三沉默了,他在三少爷的剑法中看到了一丝可能,得胜的可能。然而在任意那一剑中,燕十三只看到了败,没有机会,没有胜算,除了落败再无其他。
他一沉默,慕容秋荻却呆住了。
即便想激任意去杀谢晓峰,但在慕容秋荻的心目当中,天下间也没有谁能杀的了他。而燕十三的沉默,她却看到认同。
他认同他?认同他的剑法胜过三少爷的神剑?
然后半截枯枝飞在了他手中,枯枝突然向燕十三刺了过去。
这一刺,甚轻、甚柔!
燕十三见着刺来的枯枝,双眼射出如电一般的光辉,人急退。
他在急退,一退已是三丈之外,可是刺来枯枝依旧追了上来……来的就像一阵微风,那么轻那么柔那么的自然。
这并不是任意的剑法,这是刚才慕容秋荻所演示‘三少爷的剑法’,面对如此一剑,燕十三一时也不知从何抵御。
他唯有再退。
未尽的剑,终有竭尽之时,如此一退,追来的一刺突然有了停顿。
这正是燕十三刚刚所看见的‘那一闪而逝地破绽’,于是他拔剑了!
剑被拔出,剑已发出,他的动作简单而笨拙,但他发出的这一剑却是极快,极准,拿捏的也极其恰到好处!
剑光漫天,剑如闪电;这一剑刺出,纵然是笨拙的、简单的,却也是燕十三穷尽夺命十三剑所有变化的第十四剑。
一剑后,它的力必将竭止,它的变化也将穷尽,但它亦是最后得胜的希望。
剑光飞掠而去,剑锋抓住了枯枝短暂的停顿,可是枯枝忽然一震,新的变化徒生,变化绝妙而精奇。
枯枝倏没,忽然逸去,剑光还没到,枯枝却已先破开了剑光,逼住了剑锋,然后停在了咽喉……
停在了燕十三的咽喉!
燕十三和慕容秋荻都已愣住,似乎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任意微笑道:“你还觉得那是破绽吗?”
燕十三回过神时,浑身已是冰凉沁出一身的冷汗,持剑的手在颤抖,苦笑道:“破绽成了最绝妙的变化,这绝对是最要命的破绽,破绽只是一处陷阱。”
慕容秋荻不可思议道:“你一眼就瞧出来了?”
任意颔首笑道:“对我来说并不太难。”
慕容秋荻长长叹息,眼睛里却发出了光,道:“你真能杀了谢晓峰?”
她又问了一次,只是这一次多了那么一些肯定。
任意没有理她,看着燕十三问道:“你还要去赴约?”
他点了点头,神情带着种说不出的讥诮之意,道:“死约会,不见不散!练剑的人,总难免要死在别人剑下。我一生杀人无算,若能死在这一剑之下,死亦无憾了。”
任意摇头道:“可我说过,不会让你死在这一剑之下。”
燕十三又苦笑道:“可我现在连令你拔剑的资格也没有,不是吗?”
任意道:“以后会有的,你这样的人只能死在我剑下。”
燕十三满脸复杂的看着他……
“你要阻止我与三少爷的决斗?”
“不会!”
“那你……”
“到时你就明白了,既然还要去赴约,那就走吧。”
人再度迈开脚步,人又跟了上去。
等二人即将离开树林时,他们看见了一个人……
曹冰此时就坐在一颗树下,脸色发白,仰头大笑,人如疯了一般!
燕十三不傻,看见曹冰后就明白了。
“他一直跟着我们?是他在前头给我们打点了一切?”
任意点头。
燕十三没有再问什么了,他知道曹冰一定是见着了刚才那一剑……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当他们遇见不敢面对的事情时,选择逃避的办法不是醉就是哭,或者笑,又或许疯。
曹冰醉不了,也没有哭,但他在发笑,也在发疯。
……
金乌渐渐西落,两人从树林又回到了官道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可是这样的事还是没有结束。在任意杀了夏侯星的时候,燕十三就知道他们一定还会有许多麻烦。
前面的官道上,远远停着辆马车,车门印着的正是夏侯世家的标志。
那小小书童脸色苍白的就坐在车架上,车架上还有一人,那个赶车的车夫。
车夫是个白发苍苍,又瘦又小的老头,看起来有那么点虚弱,但他一双眼神却像尖刀,他整个人都像是一把刀,出了鞘的刀!
他的目光凌厉,恶毒,还有那么一丝悲切与悔恨,这样的目光正瞪向这边。
任意走了过去,而燕十三却看见了车夫拿着一柄剑,那是夏侯星的剑。
人已走到跟前,老车夫一字字道:“为什么出手这么狠?你可以不杀他的。”
任意道:“他话太多了,我不爱听。”
老车夫双目通红,眼睛里忽又射出利刀般的寒光,道:“话太多就要死?”
任意摇了摇头,道:“话多不该死,我不爱听才该死。”
老车夫的手握紧,他的眼睛简直能噬人一般:“该死的是你,你罪该千死、万死,你一定会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任意微笑道:“这天本就不想我这样的人活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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