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张遥,陈丹朱又放下一件心事,从早到晚脸上都是笑,阿甜也跟着开心,燕儿翠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小姐和阿甜开心,她们便也跟着笑。
小道观里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欢乐。
唯有竹林蹲在屋顶,咬着笔杆子头疼,唉,前脚要写陈丹朱小姐可怜,被周玄夺走了房子,后脚就要写陈丹朱从街上抢了个男人回来。
“英姑,英姑。”陈丹朱的声音在院子里传来。
厨房里传来英姑的声音:“好了好了。”
陈丹朱又喊阿甜,阿甜蹬蹬跑,从厨房拎着大大的食盒:“走啦走啦。”
竹林蹲在屋顶上看着主仆两人欢快的出门,不用问,又是去看那个张遥。
这就要从上一封信说起,竹林低头刷刷的写,丹朱小姐给三皇子治病,满城的找咳疾病人,这个倒霉的书生被丹朱小姐遇上抓回来,要被用来试药。
卖茶阿婆收留了张遥,但不会耽搁生意留在家里伺候他。
陈丹朱过来时,张遥一个人在篱笆院内铺着席子,摆着小矮几,一手握着书卷看,一手提笔在矮几的纸上写写画画,专注忘我,不时的咳嗽两声,丝毫没有察觉脚步声。
“张公子。”阿甜高兴的打招呼。
张遥这才回过神,抬起头,看到隔着篱笆笑吟吟负手而立的女孩子,金丝银线的裙衫,让她肌肤如雪眉色如墨,在她身边,俏丽的婢女拎着一个大食盒冲他摆手。
“啊。”张遥忙放下书和笔,站起来端正的施礼,“丹朱小姐。”
阿甜跑进来:“张公子,你在读书啊。”看矮几上,好奇,“是在画画吗?”
纸上除了字,还有弯弯曲曲的线条,似乎是山似乎是水。
“没有没有。”张遥笑道,“就随便写写画画。”
他没有多说,但陈丹朱知道,他是在写治水的笔记,她笑吟吟看着矮几,嗯,这个桌子太小了。
“阿甜。”她说道,“让竹林送来一张大桌子。”
阿甜大声应声是。
张遥连连道谢,倒也没有推辞,而是说道:“丹朱小姐,你让我吃的药我都吃了。”
看着他老老实实的样子,陈丹朱想笑,自从知道她是陈丹朱以后,张遥不惊不慌不恐不惧,让吃药就吃药,让住下就住下,乖巧的不可思议,但她明白的,张遥是知道她的恶名,所以才这样做。
在张遥看来,他是被她抓来治病的,自认倒霉,应对一个恶女就是乖乖顺从,不惹怒她。
唉,这一世他对她的态度和看法终究是不同了。
不过,她无所谓,她只要他治好咳嗽,要他不受苦不受罪,要他想做的事都做成,要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要他长命百岁。
“张公子。”她说,“你的病太久了,吃一两次药不会有什么好转,你别着急。”
张遥笑道:“不会,不会,我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陈丹朱点头,指了指矮几:“阿甜,把食盒放下吧。”
张遥道:“我来收拾一下。”
但陈丹朱已经俯身将矮几上的纸张小心的收起来,拿在手里仔细的看:“这是河流走向吧。”
张遥有些惊讶,第一次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小姐知道这个啊?”
一般的小姐们读书识字当然不成问题,但能看水文山川走向的很少。
陈丹朱看着手上的纸张,潦草的字迹,飞扬的图画,微微一笑:“有人给我看过,他写了治水的书。”
话说到这里忍不住眼酸涩。
张遥看出她的异样,看来这位是长辈吧,而且还不在了,迟疑一下说:“那真是巧,我也很喜欢治水的书,就多看了一些。”
他对她还是不肯说实话呢,什么叫多看了一些,他自己就要写呢,陈丹朱笑了笑,眼泪散去:“那公子要多看好好看,治水可是千秋万代利民的大功德。”
张遥笑了:“不敢当功德,就是喜欢而已。”
陈丹朱问:“张公子来京城有什么事吗?”
张遥笑呵呵:“没事没事,听说迁都了,就好奇过来看看热闹。”
陈丹朱哦了声,笑了笑没说话。
“没想到能遇上丹朱小姐。”张遥接着说,“还能治好我的常年的咳嗽,果然来对了。”
陈丹朱一笑:“我会给公子治好的,公子放心吧。”
这边阿甜将食盒的饭菜摆好了。
“公子吃饭吧。”陈丹朱说,“我告辞了。”
张遥是戒备她的,还是不要多留在这里,让他好能放松的吃饭,读书,养身子。
张遥忙施礼道谢。
“公子。”陈丹朱又叮嘱,“你不要自己洗衣服什么的,有什么杂事阿花会来做。”
阿花是卖茶阿婆雇佣的村姑,就住在隔壁。
“我给她付过钱了。”陈丹朱又一笑,对张遥眨眨眼,“你可不要让她白赚我的钱。”
张遥俯身施礼:“是,多谢小姐。”
陈丹朱带着阿甜走了,张遥送到篱笆外,待她们转过路看不到了才回来,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碗盘,里面是精美的菜肴,再看被整整齐齐放在一旁的纸张,伸手按住心口。
“好吓人。”他自言自语。
心口里咯吱咯吱响,张遥揉了揉,小心的掀开衣领看了眼,一封信被他仔细的贴身放着。
“可要藏好了,不能让丹朱小姐看到。”他喃喃,“更不能让她知道我的去处,要是连累到刘家就罪过了。”
陈丹朱小步一跳,越过路上的坑洼,阿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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