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转眼就想到了解决办法,伸手从地上摸了根树枝,就去挑这张符箓。无论这个会发光的物体是什么,只要把它揭开,他就能带着匣子走了。
此物原本大概裹得严实,但现在已经脱落一半,面上泛黄、边缘发卷,上头的符文模糊了好几处,看上去又破又旧。
小乞丐只试了两次,符箓就被挑开。
一旦落地,它就没了光芒,像一张普通的黄纸。紧接着“叭嗒”一声,匣盖自行弹起。
匣子打开了,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汉子拼死也要送走的宝物,应该很贵重吧,怎么会是这个?小乞丐侧了侧头,小心翼翼走上前去,从匣子里拾起一样东西。
那是一条项链。
准确来说,那只是一根红绳,系着的坠子居然是个木刻的小小铃铛,只有尾指的指肚大小。
可是铃身有些奇怪的花纹,或者说是文字?反正他不认得。
小男孩下意识摸了摸铃铛,很光滑,像是长久有人摩挲,表面甚至裹着一层黯淡的包浆,也不知这些花纹是怎么印上去的。待摸到顶部的缺口时,指尖突然刺痛!
他火速缩手,见到指头上冒出了血珠,有点着恼——这铃铛里还藏着针吗?
此地不宜久留,小乞丐突然回过神来。但他抓着项链还未跑出两步,墙头上突然落下两个黑影,就拦在他面前。
两个黑衣人赶到了。
“东西呢?交出来!”
小乞丐一把丢出红绳,没有半点犹豫。小命要紧,他可没有拼死保物的决心。这不是他的东西,也不关他的事。
他正打算反身就跑,却见木头铃铛里逸出一股红烟。
紧接着,铃铛莫名其妙消失,红烟却在快速扩散。
这是什么情况?小小一个铃铛里面,到底藏了多少机关?
两个黑衣人见状,只以为是他放毒暗算,正打算绕开红烟追去找他算账,烟气却凭空一收,竟然化作一人,迳直挡住他们去路。
从小乞丐的角度看去,只见到一个身着红袍的窈窕背影,腰细得像柳枝,露出来的肌肤白得好似能发光。
两名黑衣人停下了脚步。
前方有个女子正对他们浅笑嫣然。
他们应该戒备而警惕,可是眼前人那么美好,有幸看见她的人就像是绝世美景的闯入者,满脑子只剩下欢喜赞叹,哪里还生得出半点敌意、半点杀心?
她有秀发如瀑,红唇如血,凤眸里却含着无尽春水,顾盼间盈盈荡漾,只消一眼就令人自此沉溺,直至覆顶。
她往这里一站,凉薄凄寒的秋夜仿佛就变成了春风沉醉的晚上,连扑面而来的劲风都小意温柔起来,不敢惊扰于她。
两个黑衣人直着眼痴痴凝望,连移开一眼都舍不得,竟不知空气中还飘荡着几缕红烟,在夜色掩护下接连钻入他们口鼻当中去了。
他们卸下了心防。
这女子轻启朱唇,和声道:“你们累啦,还不想歇歇么?”
声音幽喑低婉,带着温柔劝慰之意,仿佛真为他们着想。
这两人听着“累”字,立刻就觉得心底泛上来一股子酸乏,脑袋也重了,身体也沉了,果然恨不得坐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其中一人心志尚坚,挣扎一下兀自记得:“任务还没完成,要追、追回……”
“要追谁?”女子眨了眨眼,“这儿哪里有人?”
她身后只有一条空巷,莫说人了,就算野猫也没一只。
这两人头脑越发昏沉,见到巷里无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女子好听的声音又钻进耳中,在脑海里层层叠叠地回响:“看看你的同伴。”
从“你们”变成了“你”,两人却都未发现,只是转动眼珠,望向对方。
她的声音循循善诱,每个字听起来都像是金科玉律:“他偷走了宝物,还要抢你的功劳,害你的命呢。”
她笑了笑,伸手轻拂鬓发,露出腕上一只金色手镯:“你要怎么办呢?”
两人互望的目光里,慢慢有怒火积蕴:“怎么办?”
“杀了他!”女子语音突然转厉,如曲至高处。两人脑海里似乎有根弦“啪”一下应声而断,“夺回宝物!”
“锵”,兵刃出鞘,刺耳又冰冷。
那是杀人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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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不知疲倦疼痛地互砍,在他们洞穿对方要害时,天上又砸下一记响雷,轰隆声把他们从迷怔中震醒,才发现自己死到临头。
而后,大雨倾盆。
旱了年余的黟城,终于迎来一场及时雨。
女子抬头,任冰冷的雨水胡乱拍在自己脸上。她迷醉地深吸一口气,压根儿不介意这巷子里的各种怪味儿:“这么久了,终于出来啦。”
说罢,她才转身沿巷前行。其步履悠闲,速度却比常人发力奔跑更快,接着拐过了一个弯,又一个弯……
七拐八弯,她才追上前方那个流蹿的瘦小身影。
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小乞丐看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可身形比猴儿还灵活,跑起路来一般成人大概都撵不上。并且他熟悉地形,常换去岔路。换作其他追兵,八成要被他借助蛛网般的巷子给甩掉了。
当然,不包括她。
眼看这小子越发往大街跑,周围的灯火也越来越多,她适时咳了一声,确保自己声音能钻入他耳中:
“停下。”
他充耳不闻,也没受到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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