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捉着她的小手叹了口气:“为什么选我成婚,是因为我最后救了你?”
就算着急成婚不想进宫,风灵昭身边不缺好儿郎,为什么偏偏选了他?是感馈救命之恩?
风灵昭噗哧一声笑了:“战场上,救我于死地的将士也不知有多少,要是每有一个男人为我挡刀挡枪,我就得嫁他,那到现在也不知道要嫁多少次。”
她看着赵丰,眼波流转:“你要是好好表现,说不定今后我能找着理由。”
其实,她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却不想说与他知。
赵丰郑重道:“好,我一定努力表现,从、从今日开始。”他按着佳人香肩,正想凑近,可是风灵昭却向桌上一指:“等我把、把灯灭了。”强自镇定许久,她说话终于不利索了。
一缕指风打出去,准确无误熄掉了桌上的红烛。
还有一盏。
风灵昭正想再如法炮制,赵丰忽然按住了她的手指:“留着。”
灯下看美人,他的新娘子娇若海棠。
赵丰不愿熄灯。
今晚,他想徜徉花海。
月色皎皎,洒落人间,照见的都是圆满。小清晖园二楼的新房窗口摆着一盆婴儿指,安安静静地接住了外头投进的这一缕月光。
……
千岁就坐在燕三郎身边,抓着一壶美酒自斟自饮,每过一个时辰就要问他:“任务完成了么?”
燕三郎摇头。
木铃铛始终安静,和往常一样。
“按理说,那两人成婚之后,鸳鸯谱的任务就算完成才对。”千岁拄着下巴闷闷不乐,“为什么报酬还开不出来?”
燕三郎打了个呵欠:“那两人正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千岁瞪圆了美眸,“春那什么一刻值千金哪。唔这样算起来,他们赚了好多金。”
燕三郎还小,对此不感兴趣,“或许,还有什么后续?”说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接见千岁接腔。一转头,就见她轻轻晃着杯中残酒,眯着眼出神呢。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他也不打扰她,躺到床上闭眼睡觉。
直到快要沉入梦乡,他才听见千岁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我一直觉得,这次木铃铛给出的任务有些古怪。如果只是区区几个人的姻缘被改写了,怎么会牵动天机?”
“人间男女,分分合合俱是常事,若只有姻缘的改变,本不该惊动木铃铛。”
“我们只有鸳鸯谱这一条线索。”燕三郎转了个身看向她,“还能做什么?”
“并且我们不知道原本与她配对姻缘的人是谁。也就是说,我们拆散了两对,只撮合了其中两个。”想起黄大,千岁就恨不得亲手捏死他,“被黄大撕掉的册页早就找不见了。”
燕三郎忽然道:“这面牌子,我也能用么?”
千岁正在把玩那枚地行牌,琉璃灯在她身边飘浮不定。明明只是盏灯,燕三郎却从它身上觉出了贪婪的意味。
它很想吃掉这个牌子呢。话说回来,琉璃灯有什么宝贝是不吃的?
“连赵丰都能使用呢,你有什么不能的?”牙牌表面光滑,千岁伸指摩挲几下:“这牌子是兽牙所制,牙主人大概有遁地之能,炼出来的法器就保留了它的天赋。”
原来真的是“牙牌”。燕三郎看过的杂书很多,已非昔日的小乞丐了,这时就道:“我记得,只有妖怪才有遁地的天赋。”
“本界之中。”千岁给他加了个前置条件,“本界生物当中,只有妖怪才有遁地之能,人类生来是没有的。并且遁地是很珍稀的天赋,也只有寥寥几种妖兽具备。”
“这是哪种?”
“我怎知道?”千岁晃了晃牌子,“都炼成这样了,你要我去鉴别它的原主?除非给琉璃灯吃掉,它肯定能尝出来。”
琉璃灯赶紧闪烁两下以示同意。
“这东西不需要使用者额外付出代价,因为它本身有次数限制。我看看——”妖怪身上的部件炼成法器以后,多半会有递减效应,“嗯,还能遁地十五次,用完作废。”
第n次推开凑近的琉璃灯,千岁瞪了它一眼:“这个还有用,不能给你吃。”说罢,把牌子丢给燕三郎,“贴身藏好,可以当作应急的宝贝。”
燕三郎拿在手里玩耍,也觉稀罕。
“睡吧。”千岁打了个呵欠,“说不定明天起床,木铃铛的任务就完成了呢。”
……
事实证明,他们没有这样的好运气。接下去的几天里,木铃铛都安静得真正像个小孩子的玩具。
婚后第五天,赵丰携新婚妻子,亲自将做好的灯笼都送来春深堂的风雨廊,并且与燕三郎等人告别。
这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赏心悦目,并且隐隐还有一种旁人都插不进手的默契。风灵昭挽起了婚后的发式,双颊染晕,眼生秋波,原本凌厉的气势终于加入一点妇人才有的温婉。
燕三郎有些意外:“你们明天就要启程赶赴梁都?”
“是的。”赵丰笑望风灵昭一眼,“先回军,让部曲知道他们竟然跟了个女将军,然后再回梁国。”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风灵昭要以女将军的身份,光明正大回去。
如此一来,她有军功在身,又携丈夫同返,还是众止睽睽之下回都,梁天子再也没有机会纳她为妃,削她的权,并且还得lùn_gōng行赏。
光明正大旁听的黄大忍不住道:“皇帝不得嫉妒死你?”
他对人类社会再不熟悉,也知道皇帝的权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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