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掴周大户的孙子,她不后悔,但是有些忐忑,毕竟自家在红磨村没有人家势大。
燕三郎轻声道:“那就要其他村老出面了。”
靳娘子点了点头,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夫妻俩昨晚几乎没睡,都在商议未来,身边男孩说的这句话,和丈夫如出一辙。再看燕三郎面色沉静,毫无少年人的躁气与冲动,也不知谁家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石少爷给阿眉的玩具太贵重了,弄坏怎么办?”靳娘子也注意到女儿正在出风头,“你家在春明城,一定也是大户人家吧?”她生在乡野没什么见识,但那种自己能跑能跳的玩具,用膝盖想都知道身价不菲。
燕三郎嗯了一声,也不否认:“算是吧。”千岁说,这个小玩具也是傀儡兽中的一种,原本用于谍战。傀儡兽这玩意儿,越小越精密越昂贵,从前也只有皇室子弟才玩得起。
这时孩子们已经被傀儡蜘蛛带去了十几丈开外,只有欢声笑语不断传来,大人们听了倒也放心。凭借新玩具之功,阿眉的水罐里已经有十几条小鱼虾游来游去,孩子们见了羡慕不已。
“这么沉得住气?”白猫从燕三郎的书箱里探出脑袋,看向周弦毅,见他紧盯着傀儡蜘蛛,拳头都攥得死紧,但就是不吱声。
她知道这小子昨晚才被靳娘子掌掴震慑,回去大概又被家人提点,这会儿不敢自由自在地闯祸。
既然如此,她就帮他一把好啦。千岁眯了眯眼,傀儡蜘蛛一个华丽转身,钻到他脚下。
只要他弯弯腰,就能够得着。
周弦毅咽了一下口水。
傀儡蜘蛛又动了,在他脚边飞快绕了两圈,引得他食指大动,这才再次停下。
这和逗猫咪有什么区别?燕三郎轻轻拍了拍猫脑袋,这女人真是有心得啊。
猫儿白他一眼,自行跳出书箱,飞快往丛林溜去,决意占据看戏的前排位置。
这时周弦毅果然再忍不住,一猫腰拣起了傀儡蜘蛛!
“这东西怎么玩?”他一边鼓捣新玩具,一边问阿眉,“怎么让它抓鱼?”
阿眉生气道:“还给我!”伸手要拿回蜘蛛。
周弦毅一把闪过,抓着蜘蛛飞快往远处跑去。
阿眉气急,正想撒腿去追,耳边忽然响起千岁的声音:“别管他,还记得我们的游戏么?”
不急不徐,却有一股镇定心魂的力量。阿眉的心突然不躁了,一下想起自己的目的。
是了,她还有一个游戏要玩,名字就叫“让周弦毅哭”!
她一下站定了,噘着嘴,但不再去争抢。
那厢周弦毅拿着傀儡蜘蛛在滩石上用力砸了两下,命令道:“给我抓鱼!”
他不知道怎样启动这个玩具,傀儡蜘蛛落地之后,转身就往阿眉身边爬去,也不听他命令捉鱼。
周弦毅急了,快步追赶,却见蜘蛛一个掉头,速度至少加快了两倍,从他手边噌地一下拐了个大弯,忽然爬去了树枝上。
溪边有一棵香樟木枝叶参天,也不知哪一年被山洪刨起半根,然而生命力顽强,还能歪倒在河滩上继续生长。
蜘蛛就顺着它的树杈往上爬了几尺,然后静止。
周弦毅奔到树边伸手去抓,蜘蛛又往上爬了两尺。
男孩眼里只有玩具,不假思索攀上树去。
就这样,他前进几尺,蜘蛛也前进几尺,双方的距离基本保持在三尺之内,让他看得见却又够不着。
蜘蛛跳下主干,爬到分枝上。这树枝伸向水面,但周弦毅眼里只有玩具,毫不犹豫追了过去。
他也没注意到,几丈开外有只白猫盯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满眼都是不怀好意。
这株半倒下的香樟树生长位置很好,妥妥被高地挡住,恰巧在大人们的视野之外。
猫儿满意地舐了舐爪子。
香樟枝很粗,周弦毅也跟着蜘蛛爬到了水面上,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毅儿,快下来!”
伍夫人赶过来了。
先前外孙一直被邬老太太抓着,她和那个老太婆自来不太对付,也不想凑近,于是借机打了个盹儿。哪知等她再一睁眼,邬老太太倚着石头半睡半醒,周弦毅却跑没影儿了。
伍夫人心里突突直跳,忍不住就顺着孩童的声音向上找寻,刚拐过弯儿,就撞见周弦毅趴在水面的树枝上这一幕!
树枝外伸得厉害,几乎就悬在河心,那里水深至少一丈(3米+)!
“下来,太危险了!”伍夫人说着,急匆匆往前赶。
就在这时,傀儡蜘蛛突然一个回跳,落到了周弦毅身后的树杈上去。樟树的叶片在这个季节依旧浓密,所以谁也没瞧见蜘蛛的下颌突然闪出一点寒芒。
那是利刃反射出来的光。
只听得“咔嚓”、“咔嚓”两声,蜘蛛一对口器如刀铰,柴刀都未必劈得断的老枝,居然被它三下两下就铰断了!
周弦毅才转身一半,脚下蓦地一轻,再也无处受力。
“啊——”
他一声尖叫,伴随“扑通”一声,落入正下方河水。
这里还是上游,水流兀自湍急,再拐两个弯才到聚石滩。周弦毅一落水,强劲的水流就卷住这个男孩,不由分说往前拖去。
莫说他只有五岁,就算是个深谙水性的成年人,也很难从暗藏漩涡的水里游出来。
他开始挣扎、尖叫,声音因为咕噜灌水而几次中断。
岸边的伍夫人大惊失色,一边奔去岸边,一边放声大叫:“救人哪,毅儿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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