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战友一转身就变作了敌人。
现在这支队伍也从中部赶来北方勤王,恰好把镇北军堵在了半路上。
至于怎会这样凑巧,那可就不好说了。
总之,双方打了一仗。
镇北军战力更强,但中南军贵在先机,起初还占了些许优势。不过它得到的消息滞后,等镇北军高喊卫王已死的口号,中南军还是乱了阵脚。
这一仗打到天明就结束了,镇北军胜,韩昭亲斩敌将,余者不足为惧。
又过几日,大队人马终于赶回盛邑。
卫王薨,裕王得胜而归,人人都知道,盛邑变天了。
好在无论这事儿明里暗里搅动多少风云,都与燕三郎这过客没有多大关系。千岁一到盛邑,就兴冲冲举着房契去兑现了裕王赠予的大宅。
燕三郎不解:“你是阿修罗,又不是属蜗牛的,为什么对房子这样在意?”
“你懂什么?”千岁戳着他的额头,“这是资产,可以保值的资产!谁会嫌钱多啊?”
燕三郎立刻想起了关于阿修罗的记叙里就有这么一条:
贪得无厌。
千岁又叹了口气:“其实说到底,还是你的钱太少。一百多年前,我可不把钱当钱过。”
燕三郎挠了挠头。好吧,归根到底还是他的错。
韩昭代萧宓赠送的这座宅子称邀景园,地段极好,格局大气、摆设雅致都不必说了,甚至还有两口天然的泉水,整座大宅的园林山水都依托泉眼来布局,在区区一座宅子里就造出了纯天然的飞泉流瀑效果。
其中一口冷泉,泉水带有特殊的清甜气味,酿出来的三花果酒也是盛邑一绝,深得妇人小姐们的喜爱,每年都能给园子带来可观进项。
拿到这宅子,燕三郎才知道韩昭出手真是大方。即便主人不在盛邑,这座大宅还能源源不绝创造利润。
然后,燕三郎就去向熟人辞行。
有萧宓亲赠的令牌,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走进天耀宫,连猫儿都能大喇喇趴在他肩膀上左顾右盼,再不必像从前那么费劲儿。
经过甘露殿时,白猫忽然道:“喂,快看檐下。”
其实不须它提醒,燕三郎第一眼也发现甘露殿的殿门外挂着几盏白灯笼。进出殿内外的奴婢也是一身素净,只有帽子和发鬓上的红珠不变。
甘露殿因此蒙上一层沉重阴郁,人人表情凝重。
出了什么变故?
毕竟身处宫中,燕三郎没有多看,随着领路的内侍就往前走。这个小太监一路眼观鼻、鼻观心,话都不敢跟燕三郎多说一句。
天耀宫易主,这里面生活的所有人,都身处剧烈的动荡之中。
多事之秋,正该循规蹈矩,少说少错。
燕三郎正想把问题埋到心里去,正好有一名丽人自迷宫走出,跟他打了个照面。
云鬓花颜,然而一身素缟。
正是廖红泫。
杜衡走在她身后,特意落后了三尺左右。
廖红泫看见燕三郎,眼里犹闪泪花,可依旧笑着打了个招呼:“三郎来了。”
她的笑容真诚,其中又有三分感激,想来萧宓回都之后将一路上的惊险都说与她听,其中必然提到了燕三郎。作为母亲,她当然感谢燕三郎为自己儿子所做的一切。
燕三郎同她见了礼,才低声问道:“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我妹妹……”廖红泫哽住,平复好一会儿,才能继续道,“妹妹去世了。”
燕三郎微讶:“怎么会?”
“她从雪山回来,一路上郁郁不乐。”廖红泫终忍不住又再垂泪,“前天夜里,投、投缳自尽了。”
燕三郎默然,几息后才低声道:“节哀顺便。”
萧宓刚回盛邑,还未举行继位加冕大典,廖太妃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世。她还不是太后,因此天耀宫并没有全宫挂丧。
他记得卫王死去当晚,廖太妃有好几个时辰又哭又笑,可是天亮以后,神情就归为木然,一直到抵达都城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变化。
卫王未死,她记挂着报仇雪恨;卫王死了,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好像也没有了。
大仇得报,可她早就家毁人亡。她熟悉的亲人还能剩下几个?她最爱的儿子早就葬身隐龙湖。而即将继任的新王偏偏又和她儿子长得一模一样。
萧宓的存在,每分每秒都在提醒她,儿子死了!
原该属于儿子的宝座,现在被另一个孩子占了去。
她还必须咽下伤痛,对别人的孩子投以无限慈爱,因为她马上就要晋升为“太后”了!
廖红泫活着,萧宓有自己的娘亲,因此和她永远也不会是一条心。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表面的无限荣光。
燕三郎和廖红泫又聊了几句,后者才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宓儿等着你呢,快去吧。”
廖红泫改口很快,她的孩子已经是萧宓了。
燕三郎看了杜衡一眼,后者向他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直到甘露殿从视野里消失,白猫才悠悠道:“廖青这老小子好狠,为了王位,把两个女儿都赔进去了。”
“嗯?”有外人在侧,他不好明问。
“就算王位归他曾孙所有,可是廖太妃知道儿子已死,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破灭;廖红泫明明可以母仪天下,但她却不能以萧宓生母自居,恐怕一辈子都称不了太后,一辈子都得对外自称是新王的姨母。”千岁轻笑,“再算上廖家人口几乎被卫王杀光,也不知道廖青这笔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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