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交代?”
她呵呵一笑:“这有何难?多数人都受不了极致的痛苦。”
“幕后黑手找到了?”
“找到了。”千岁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回有大恩于卫国,从萧宓那里讨点什么报酬比较好呢?”
“你定就好。”燕三郎的心思并不放在这上边,“对了,伯吾庙里的画像也要处理一番。”
否则那东西明晚还会溜出来杀人。
“这才过了四个晚上。”千岁沉吟,“它还有十一天的活性。就是不知目标消失以后,它会怎么行动。”
“恐怕就是依照杀戳本能来吃人。”燕三郎也想过这个问题,“还记得我们跟踪伯吾,发现它随意杀戮么?不像定人寻仇的模样。”
“恐怕还跟张云生的血渍涂在印章上有关。”屋里有点热,千岁把风口捂起,让火炭褪点热度,“他虽非盖章人,却是张涵翠的父亲,血缘很近。鸿武宝印认血定令,或许张云生的血不能完全抹去它的指令,却可以干扰。”
燕三郎听懂了:“还是起了效果?”
“我猜想,鸿武印章被张云生的血涂污以后,伯吾夜里还能出来、还会找季楠柯寻仇,但它同时也会听凭本性杀戮、吃人。”千岁耸了耸肩,“当然这都是推测,没人知道真相,除非我们再试一试。”
“用谁的命试?”要贡献七年寿命,谁这么大方?
她笑嘻嘻地:“我看黄大挺好的,年富力强,有很多七年可用。”
守在张家父女身边的黄大,突然打了个喷嚏。怪哉,屋里这样温暖,他怎么会后背突然发寒?
好在燕三郎也知道千岁开的是玩笑:“对了,能找张家父女来么?我有话要问。”
“能。”她拿起了空碗,“他们早就等在外面了。”
……
张涵翠已经从黄大那里听到公主被救回、劫匪落网的好消息,不复前一晚的惴惴不安,这时就对着燕三郎连声道谢,感激不已。
公主无恙,对她们父女的处罚想必就能轻些了。
张云生照样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
燕三郎让黄大关紧屋门,拉着张云生去一边玩牌,这才沉声问张涵翠:“我有一事不明,请你给我解惑。”
“恩公请说!”张涵翠对他感激涕零,此时知无不言。
“季楠柯等人找令尊盖好印章以后,为何没有立即杀人灭口?”
那三人办的是惊天大事,自然不愿走漏秘密,杀张家父女灭口是最稳妥之法。
是啊,得燕三郎这么点破,黄鹤等人才觉出不对。那季楠柯能想出用画卷暗算人这等异想天开的法子,想来也是个细心的,怎会放着这么大一个纰漏不管?
张涵翠张了张口,却没发声。
千岁抱臂在前,提醒她:“我们只听实话,不得隐瞒。”
“是。”张涵翠咬了咬唇,“十五天期限后,盖章者会被扣除七年寿数;但若是十五天内盖章者死了,画里成真的东西就不会恢复原状了。”
不会复原,这是什么意思?
“会一直存在下去?”燕三郎大奇,“比如那只三眼怪物?”
“是。”
屋内一时安静,人人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黄鹤情不自禁道了句“无奇不有”。这法器的效力之神妙,已经超过他从前认知。也难怪它的代价如此苛刻,直接就要折损性命。
有得有失,天道暗自平衡。
“凌家从前也出过这样的事。”张涵翠绞着自己的手巾,满脸不安,“他们放出一只强大的妖怪办事牟利,可那东西太聪明了,很快就发现这其中的秘密,反过来杀害盖章人,以求长存于世。它果然活过了十五日之期,虽然最后还是死了,但凌家也因此险些灭门,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能恢复元气。”
原来如此。难怪凌家和张家的先祖都说,鸿武宝印有大不祥,敢情是吃过遭遇反噬的亏。
燕三郎沉吟:“这个秘密,最早是谁发现的?”
“先祖凌远。”
“那位大画师?”凌远的名字,还落款在伯吾图上呢。
“是的。就是由他提出,警醒世人。”张涵翠黯然道,“家书中都说这位先祖有大才,能预知后事。可惜子孙不贤,不能体察他一片苦心。”
“预知后事?”千岁身体前倾,“怎么说?”
“六十七岁那年,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就去了青莲山。几天后,有人把他的遗书送到凌家,随信附来的就是鸿武宝章。他在信中称,自己不肯坐以待毙,要以行将就木之身行有用之事。”
“有用之事?”千岁奇道,“是什么?”
“不知。”张涵翠摇头,“遗书上未写。”
燕三郎分析道:“也即是说,他认为那事重要,但不肯让人知晓,连子孙都不说。”
“凌远最后消失在青莲山,鸿武宝章还是托人送回家的。”千岁接了下去,“也就是说,他先把印章带去用过了。”
张涵翠赞同:“凌家人也是这样推断,但口断无凭。”
说到这里,张涵翠小心翼翼问他:“恩公,不知官家对我们父女会如何处置?”
黄大在边上陪张老头玩牌九,表面看上去不亦乐乎,其实耳听八方,把这里的对话一字不漏都听了,这时忍不住了:“张姑娘不用担心,你们也是被胁迫,不能有罪!”
燕三郎和千岁转头,一起盯着他,直到黄大被盯得心中发毛,垂下头去再不敢吱声。
好可怕,男主人和女主人越来越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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