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森冷、不近人情,一如既往。
经年累月住在这里的人,心性会不会也随之改变呢?
“我们去哪?”
或许萧宓有特殊交代,宫差对他非常客气:“王上和诸位王公都在议事偏殿等着燕公子哪。”
听起来人不少。
是了,司家逮着这样一个发难的机会,必定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发难。
燕三郎跟着宫差走过重重宫门,才迈入天乾殿偏殿之中。
偏殿比正殿小,最多只能容纳三十人,眼下没有站满,显然萧宓不希望在百官面前处理此事,只约集了当事人和几个见证者。
韩昭就立在萧宓下首,燕三郎走进来时,双方目光一对,各自挪开。韩昭昨晚以住去近郊散心为由,缺席出席司达光的宴会,结果今晨就出现在天耀宫,这是不太给怀王面子了。但此时此刻谁也没心思计较这个。
少年从他眼中看到了凝重。
韩昭正在提醒他,这一关不好过。
然后,他就看见了司达光。
这大汉满脸都是强抑的悲痛,眼里血丝织络,望向燕三郎的目光定,向萧宓拱手作揖:“王上。”
他得卫王特许,面圣不必下跪。
众臣的目光都聚焦过来。这是他头一次出现在王廷,加载这个少年身上的传说很多,如今细看,虽然英秀,但实是太年轻了。
萧宓身体前倾:“清乐伯,怀王世子今晨被鼬妖所杀。怀王当场抓住凶手,指认它是邀景园家养的妖怪。”他三言两语就说清事件大概,“此事,你可有话说?”
燕三郎微一沉吟:“不知鼬妖何在?”
“天牢。”韩昭接口,“它也是重犯。怀王送来,廷察就收进狱中。”
燕三郎目光微动:“命案距今不过一个半时辰,怀王就将凶手送来天牢?”
怀王脸皮跳了一下:“燕时初,你这话什么意思?”
“怀王秉公守法,佩服。”燕三郎转向萧宓,“王上,我能否看一看命犯?”
这也是召燕时初来的目的,萧宓下令:“将那物带来堂前阶下。”
过不多时,两名侍卫搬一铁笼至偏殿阶下,不再往前。
铁笼很大,栅栏密集,人勉强能侧伸进手去。笼子里关押一只黄鼠狼,闭着眼奄奄一息。
它缩成一个球,颈上束一只铁环,偶有光芒闪过。
燕三郎知道,那是封印修为的法器。
他上前两步,蹲下来细看。
黄鼠狼尾巴断了半截,后腿也被打折,全身血肉模糊,原本顺溜蓬松的皮毛也严重烧焦。燕三郎看到这里眉头蹙起,眼里也闪过怒气。
显然怀王动用私刑,那一个半时辰里也没饶过黄大。若非要留它一口气跟燕三郎对质,恐怕它早被处死。
怀王大声道:“燕时初,它行凶时被我亲手逮住,当场无数平民都是证人!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家里的黄鼠狼!”
他喊出燕三郎名字,黄鼠狼身体一动,睁眼看着怀王,乌溜小眼里闪过惊惧,而后目光一转就看到了燕三郎。
出乎众人意料,它并未显示出见到主人的欣喜和求救,只是拖着伤腿一瘸一拐挪到角落里,然后把身子缩得更紧。
就好像二者不相识。
这小东西还挺护主,怀王心里冷笑。
萧宓则道:“清乐伯,辨认出了么?这鼬妖如非你家所养,孤就命王廷尉继续追查。”
燕三郎目视萧宓,见其眼神平和中带有一点劝告,当即明白:萧宓要他矢口否认。
否认了,或许他的麻烦就小得多了。
可是燕三郎也明白,怀王今日上告御状必定有备而来,就算他和黄大都不认,怀王恐怕也有办法栽到他头上。
更何况,王廷也不好给怀王一个交代。
诸般念头从燕三郎心头闪过,他想起千岁方才在邀景园里说过的话: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认!
“王上。”他转向萧宓,声音清朗,令偏殿所有人都清楚可闻,“这的确是我家养的鼬妖。”
蜷在笼子里的黄大一下睁眼,又是感激又是惊恐。
给少爷惹了这么大麻烦,少爷还要认它吗?把它推出去自生自灭,对邀景园才更安全吧?
它不能连累老爹、二妹和两个人形都化不出的弟弟,还有小翠……
它一下抬起头,口吐人言:“你谁啊?我不认得你!”
居然是鼬妖开口否认?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微妙。
怀王冷冷道:“你家养的妖怪,还懂得护主啊?当真教导有方!”
他始终紧紧握拳,看样子若非这里是公堂,若非卫王坐在上头,恐怕他早就冲去海扁燕时初一顿了。
燕三郎不理他的冷嘲热讽,倾身对黄鼠狼道:“黄大过来,没事。”
黄大定定看着他,发现小主人目光温和而坚决。他跟随燕三郎也有好些年了,知道小主人很少发什么豪言壮语,但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轻易推翻。
小主人想保住它,这意愿非常明确,甚至容不得黄大自己拒绝。
黄鼠狼艰难地走了过去,燕三郎伸手穿过栅栏,轻轻揉了揉它的脖颈。
鼬妖眼里仿佛有晶莹闪动。
“好了吧,说正事!”事情进展比怀王想象的更顺利,燕时初没有否认这是自家的黄鼬,那么接下来都好办了,“燕时初,给交代吧,你家养的鼬妖为什么袭击我儿?”
“我和世子昨晚才见过一面,素昧平生。”燕三郎摇头,“没有害他的理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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