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出手了。
蕴含苍劲之力的右手倏然探出。
如灵蛇巨蟒,如游龙走凤!
裹挟雷霆之势,朝先生后背袭去!
这一晚,叶老与中年人筹备已久。
而这十年,中年人什么都不做,苦心磨砺武道,就是在等待今晚的到来!
出手如有狂风骤起,轰然而至。
反观叶老。却面无表情地端起一杯茶。
当年结下的因,需要他亲自填补。
他不允许任何人动摇叶公馆根基,更不允许任何人,威胁明珠城的秩序。
他是这座城市的名片,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守护!
可面对从背后袭来的中年人。
先生却只是缓缓转身。那俊美而阴鸷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淡然之色。
然后,他抬起右手。
仿佛摘菜般,扣住了中年人的蓄势一击!
啪!
中年人手腕被擒住。
他神色微变,正要挣脱。却发现整只手陷入麻痹,一道阴寒的气息,迅速向周身蔓延。
“你叫燕州。十二年前被叶正龙收编。藏身叶公馆。”
先生薄唇微张,不咸不淡道:“近十年,你醉心武道。叶正龙也请过好几个强者提点你。论实力,你不比段老五弱。可惜你入门太晚,根基薄弱。充其量,也就是个大高手水准。”
咔嚓!
先生手腕一转,当场卸掉了燕州一只胳膊。
十年蛰伏,燕州心性坚韧。纵然被先生识破,他神情仍是冷峻。
断臂之痛,也未能惊扰他心神。
呼哧!
燕州倒抽一口凉气,另一条胳膊如铁柱般抡上去。直击先生侧脑。
这一招,他经过千锤百炼。
纵然是一棵苍天大树,也能被他砸得根基摇晃,落叶纷飞。
何况区区一颗脑袋?
可他身法一拧。先生便已提前预知。
砰!
燕州这一击被先生轻松拦住。手肘处,亦如触电般酸麻难当。
他神情陡变,正要挣脱后撤。可整条胳膊却仿佛被一股巨力牵扯。肩胛处,如被人扯断般剧痛难当。
咻地一声。
先生抬起右腿,看似轻描淡写地一脚。正中燕州胸腹。
砰!
如千斤铁锤,轰然撞击在燕州身躯上。
扑哧!
鲜血狂喷。燕州不过转眼间,双臂被废,身躯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砰然砸在了墙壁上。
瞧见这一幕。
叶老脸色微变。纵然心智再坚定,此刻也情难自禁。
十年培养的暗棋,竟被先生秋风扫落叶般,眨眼击溃。
他不敢想象这个叶重究竟有多么强大。为了达到今日的成就,又付出了多少血汗。
那么他卧薪尝胆至今,又是凭借一股怎样的毅力呢?
“那夜离开明珠。我被列为头号通缉犯。”
先生轻轻咳嗽两声,缓缓转过身。视线重新落在了叶老脸上。
而房门口,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道黑色身影。
叶老甚至不知这道黑影何时出现。又是如何进屋的。他只瞧见,黑影缓缓走近燕州。探出了一只手。
锋利的手指,落在了燕州的脖颈处。
眨眼间,黑影捏碎了燕州的脖子。
叶老培养十年的棋子,当场毙命,气绝身亡。
“我知道。我将以另外一种方式生存下去。这是一条不容易走的道路。但我必须走下去。为了我的儿子。”
先生阴柔的脸庞上,浮现一抹古怪之色:“为了习武,我浑身骨骼被重塑。那种痛苦不亚于打断了腿再重接。我年纪大了,没有基本功。所以必须付出比普通人多十倍百倍的心血,才能追赶别人。”
“我曾置身雪域,与死神零距离接触。我也嗜血成性,淬炼不死之心。我不分白天黑夜,只为铸就武道之心。”
“这二十一年,我一天不曾懈怠。好几次,我的身躯超负荷运转,险些瘫痪。”
先生轻微咳嗽了两声,抿唇道:“燕州不是我的对手,不难理解。所以您不必惋惜。”
叶老沉默了。
燕州苦练十年。也陪伴了他十年。
即便养一条狗,十年也有感情了。
他目送燕州最后一程。缓缓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您要杀我。”
先生目光清冷,毫无情绪道:“我自然不会放过您。”
叶老并不意外。
从燕州现身并出手,先生所说的那番话便可以判定。
只要叶老出手,先生必反击!
而且毫无负担,不再有道德制衡!
叶老面无表情,目光清冷地凝视先生。
“当年的决定,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与叶公馆无关。与明珠城无关。”叶老淡漠道。“我死后。你没理由再为祸。”
“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先生反问道。
叶老不语。冷冷凝视先生。
“我不是生活在象牙塔下之人。也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学生。”先生缓缓说道。“那年,您逼我杀妻,杀她满门。我带着儿子全世界逃亡。我餐风饮雪,与悍匪为伍。生存之道中,道德是最无用的。”
“而现在。”先生的身躯微微前倾。
一股令人如堕深渊的阴寒之气,贯穿了叶老的心肺:“您却要跟我讲道理?”
叶老无言以对。
先生的步步紧逼,令他毫无反击之力。
他一步错。
铸造了先生的嗜血、暴戾、毫无人性!
而且,叶老根本无法反驳。
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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