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向北被问得面色有些发白,强笑道:“你这是什么话,爹布置的功课,我怎么可能敢不背完……”
然而他这话音实在虚得很,细细弱弱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郭东娘冷声道:“你如果同我说实话,说不得还帮你担待些,若是连我也想要一起骗,就不要怪我手硬了。”
她话才落音,郭向北也光棍得很,当即就坦白了,老实交代道:“我没背完爹布置的功课!”
又道:“姐,你且帮一帮我,再多两天就能背完了,若是我自己说要出去玩,爹肯定不让,说不得马上就要考问,可若是你要出去玩,他从来不拦着的,你看看你弟弟这张好脸,若是被打了,将来怎么见人?”
到底是自己弟弟,郭东娘嘴上再怎么嫌弃,心里还是想着的,只怒道:“你早跑哪里都背下来了,你平日里总去玩这样、弄那样,心思全不在正事上,这才背不完。”
训完之后,又道:“最后帮你一回,再有下次,不用爹爹上手,我一根鞭子就能打哭你!”
郭向北得了好处,也就随她去骂,诺诺连声的,心中却是一阵轻松,好险才忍住笑。
郭东娘想了想,道:“也不必说去什么螺蛳观了,就说我要去找大哥罢,若是大哥得闲,还能给你指点指点,叫他也好好管管你!”
这一回郭向北却是有话说了。
他急急道:“不要提大哥,提了大哥,爹那一处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回来,爹爹看大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还没多留一晚,就被撵去清池县衙了!”他愤愤不平,“估摸着是有人吹了什么枕头风!”
郭东娘越听越不对,随手捡了身边一颗花生往他头上扔,骂道:“你这是哪里学来的话,爹爹的事,是你我能说的?”
郭向北额头挨了一下,这才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说了错话,连忙低下头,不敢理论。
郭东娘又道:“给我知道你听了谁的煽风点火,小心我连人带嘴巴一起打出去!”
骂过之后,果然叫人去同郭保吉说自己想去看桃花,问能不能叫弟弟相陪。
郭保吉对女儿一向予取予求,听得她说要去,不但立时就同意了,因知道郭东娘喜欢骑马,还特地交代马房给她挑了三匹最好的出来,晚间回来,问她道:“叫你母亲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这样远,又要留宿,到底不太好。”
郭东娘满不在乎,道:“爹说的什么话,给我同向北去,我们两人都能跑马,带几个跟得动的小厮丫头,再多两个管事,不出两个时辰就能到了,若是请她一起跟着,少不得要备马车,又要收拾这样、收拾那样,路上半天都走不完,不过是去打个转,何苦麻烦。”
又道:“况且这一往一返,辛苦得很,爹又才回来,许多事情要做,正是要当家主母忙的时候,我怎好这般不懂事?”
郭东娘越为郭保吉着想,郭保吉就越疼这个女儿,一时欣慰笑道:“家里几个孩子,就数你是顶好的。”
“还有大哥呢!”郭东娘笑道。
这一回,郭保吉却不说话了,只道:“叫向北进来,我有话嘱咐他。”
郭东娘虽然性格大大咧咧,却不代表她是个粗枝大叶的,她原来还没什么感觉,只以为弟弟是胡编乱造,此时见得父亲这般反应,才发觉对方所言不虚。
——不知这一趟京城之行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大哥犯了什么错事,叫爹十分不满意。
自母亲早逝后,郭保吉续娶,他虽然是个好父亲,毕竟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战场、朝堂之上,对内院的事情有心无力。
兄妹三人性格各异,幸而母亲亡故时都已经知事,见得廖容娘之后,也都谨慎起来。
一母同胞与同父异母,全不是一般情况。
他们年纪不大,却都不约而同担心起继母生了小孩之后,一来会夺家产,二来会抢郭保吉,是以不用人教,就已经懂得抱起团来。
郭东娘不好多问,只打算这次出去的时候,顺路要去看看长兄郭安南,问问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叫父亲好似很不高兴的样子。
***
郭家这一处准备出游,宣县里头裴继安把去荆山量测高、深吊在上头做引子吊了几天,引得谢处耘积极主动地背完了两本书,复才同意他同沈念禾两天出去一回。
又交代道:“上回我同螺蛳观里头的浮云子说了,他给留了三罐子枇杷蜜,另有一小瓶蜂王浆,你去吃饭的时候记得寻他把蜂蜜拿回来。”
语毕,特地还给了他一卷经书,两小锭金子。
谢处耘接得过来,不满地道:“三哥,这蜂蜜是金子做的吗?哪里值这许多?依我看,一半都用不着!你也对那道士忒好了罢!”
裴继安不由得好笑道:“从前没见你这样小气过。”
又解释道:“蜂王浆已是难得,枇杷蜜更难得,我从前托人去寻,找了小半年,都没能找到,眼下能得三罐,得亏别人帮忙留了下来,多给一点也是道理。”
复又道:“这东西温胃润肺,届时取了回来,你同婶娘各一罐,另有一罐给你沈妹妹,她前一向爱干咳,也不好吃药,拿着个混着蜂王浆一同一天吃一点。”
谢处耘听得蜂王浆三个字,立时就想起小时候被逼着吃的场景,已是舌头根泛苦泛酸,连忙摆手道:“我不吃!这样的好东西,给沈妹妹去吃罢!”
他一惯
喜欢盛芳请大家收藏:(m.66dshu.com),66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