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佑话既出口,果然次日就叫人押着弟弟到京都府衙点卯,不给他外出惹是生非,引起宫中注意。
周承顺倒是老老实实,听凭兄长分派,无论批阅奏事还是外出跑腿,毫无二话,有时候遇得事忙,还晓得体惜人,亲自或端茶、或送水,或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两人好似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一般。
再说另一头,沈念禾听得裴继安要用隔槽法,虽然有些担忧,却也知道此时只好借为过渡。
因隔槽法极难把控,想要计长远,还得另选他法,沈念禾略一计较,列了单子,趁着郑氏出门,同她一齐去采买。
郑氏生性十分爱逛,最爱有人陪着,见得沈念禾愿意出门,乐不可支道:“我今日想给挑些簪子,原还怕选的不好,你不喜欢,你愿意一同去自然最好!”
沈念禾爱吃爱玩,对首饰衣物倒是不怎么在意,笑道:“婶娘自家买便是了,我眼下还在孝中,要那个做什么?”
又挽着郑氏的胳膊,道:“三哥上回同我说,从前在宣州的时候就很想给你买点合用的首饰,又说婶娘正当年华,当要些好东西才配得上,只毕竟小地方,没什么入得眼的,又怕进进出出,别旁人侧目,今次难得有机会,我陪婶娘一起挑喜欢的。”
郑氏一向晓得侄儿孝顺,只是裴继安多数时候只默默做些体贴行径,很少说得出来,谢处耘则定同里头收拾东西的伙计问道:“劳烦小哥,此处苍耳卖不卖的,作价几何?”
那伙计抬头见得沈念禾,笑道:“外边日头大,姑娘进来说话罢——这苍耳自然是卖的,铺子里头除却苍耳,另有不少好东西,不妨进来瞧一瞧。”
又报了一个价。
沈念禾心中比对,只觉得那价格十分合适,有心要买,也想看看里头有什么旁的好东西,便依言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便闻得一股子酒糟混着酒香的味道,不由得笑道:“这铺子外头没看出什么来,怎么一进来一股的酒味,难道竟是酿酒的不成?”
那伙计也笑道:“我家卖醋的,只也顺着去外头买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转卖。”
沈念禾鼻子甚灵,很快循着味道走到角落一处地方,见得一个敞口小瓶子里装着不少酒曲,那味道比起酿酒坊中卖的要浓郁不少,看成色也更为质佳,便同店家讨买了一点,转了一圈,没见得什么旁的想要的,因那苍耳看着不少,其实收起来只一小袋而已,还轻飘飘的,便喊一起包了,放进那小竹篓里。
郑氏在边上捏了一颗出来端详,道:“看着就是野地里长的东西,浑身是刺,也不像能吃的,居然能拿来做酒曲,果然不单人不可貌相,这些个小物种也不能单看外表。”
沈念禾笑着应和了两句,付了账,道:“好啦,到我同婶娘去看首饰啦!”
郑氏顿时喜笑颜开,道:“等看完了,去那清月楼吃饭罢,听闻那家鸡头米剥得十分漂亮,糟鸡糟鸭也全是江南风味——离家久了,原还不觉得,此时倒是有点想。”
沈念禾自然连应了,笑道:“我也吃不出鸡头米有什么特别,一会婶娘教我一教。”
她说到此处,莫名其妙的,总觉得身后影影绰绰,仿佛有什么视线在后头跟着窥视自己似的,忍不住回头环视一圈,却是什么都没有见到,只好当做无事发生个,同郑氏一同往得翠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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