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人呐,为何一水的白袍和白旗,比白衣卫还丧啊……”
京都城门军纷纷涌出了城门洞,踮着脚纳闷的朝远处望去,过往的百姓和客商们也停下来翘首张望。
远远就看到了一支庞大的队伍,随行者不但清一色的白衣白袍,居然连旗帜都是白色的,宽大的马车也跟常见的不同,皆是四个轮子的双驾马车。
“百毒不侵!宁州的防疫军来啦……”
眼尖者突然大喊了起来,原来旗帜上绣的红字都是——百毒不侵!但百姓们却“嗡”的一声炸窝了,全都连滚带爬的往城里逃去,有的人鞋子跑丢也不去捡了。
“不好!防疫军,快戴口罩……”
城门军居然也吓的骇然色变,手忙脚乱的戴上口罩躲到了两旁,直接把空洞的城门给让出来了,仿佛来的不是拯救苍生的医护,而是乌泱泱一大片瘟疫正在飘来。
“老爷!”
玉娘掀开马车布帘郁闷道:“人跑光了,咱们这糖还撒不撒呀?”
“跑了?不会以为咱们是送葬的队伍吧……”
赵官仁跟妻妾们坐在车中一脸懵逼,卞玉蕾趴在车窗上纳闷道:“跑的一个都不剩了,咱们沿途都是被夹道欢迎,京里人为何躲着咱们呀,送葬队伍也没必要躲着呀?”
“啧啧~肯定京里的人没见过世面,看到白衣就觉得晦气……”
赵官仁满脸不屑的摇着头,实际上顺天府不在北方也不在南方,而是座落在大顺疆域的中部,算是全国的交通枢纽,最有见识的人都云集于此。
“哇!京城真的好大哦……”
妻妾们全都好奇的探出了头去,赵家只有罗檀和卞香兰在京城待过,赵官仁甚至连宁州都没出去过,此时一看才发现京城真的很庞大,光面积来说都不比二线的大城市小。
“好嘛!进京连手续都不查了……”
赵官仁奇怪的坐到了车辕上,城防军各个都像避瘟神一般躲着,他想找个人问话都不行,上千人的队伍径直开进了城里,结果大街上早已七零八落,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赵大人!我来啦……”
一阵欣喜的欢呼从前方响起,只看宋吃猪在一辆马车里猛挥手,没等到近前他便蹿了出来,跑到车边笑道:“大人!下官亲自给你们领路,京城我老宋已经混熟啦!”
“这什么情况啊,为什么都躲着咱们……”
赵官仁纳闷的跳了下去,宋吃猪嘲讽道:“一群没脑子的蠢货,不知道谁在瞎传,说瘟疫会一直跟着宁州防疫军,你们虽然是百毒不侵,但瘟疫都反弹给别人了,把你们说的跟巫医一样!”
“妈蛋!”
赵官仁没好气的骂道:“原来是有人在造谣啊,难怪都跟躲瘟神一样躲着咱们,老子买了一百多斤糖都没处撒!”
“愚民嘛!说什么都信……”
宋吃猪又说道:“肯定是太医院那帮孙子,他们防疫失责被皇上骂的狗血淋头,出来就开始编排你们了,对了!听说端亲王和太子爷都给你摆了接风宴,你准备去哪家吃啊?”
“哪家都不吃,去咱们医护学院……”
赵官仁招手往队伍前方走去,宋吃猪熟稔的跟老乡们打着招呼,领着赵官仁边走边介绍风土人情,所到之处如同鬼怪过境,妻妾们想买几样土特产都找不到老板。
“你怎么往市中心走啊,前面那是皇宫吧……”
赵官仁手搭额头朝远处望去,巍峨的禁宫被刷的通红,周边一溜几乎没有什么房屋,可是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禁宫都显得有几分阴森,护城河水都反不出光来。
“医护学院就在禁宫西侧,原来是一座老王爷的府邸,后来不知道改成了一个什么衙门,然后就一直荒着了……”
宋吃猪低声道:“有人说皇上觉得你们煞气重,便想让你们去镇煞,王府是一座出了名的凶宅,老王爷一家在里面死绝了,据说一到晚上就有女人哭,雷雨天还能看到冤魂呢,没人敢在里面过夜!”
“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煞气重了,穿白衣服就煞气重啦……”
赵官仁不服气的嚷嚷着,但宋吃猪一指前方空旷的街道,说道:“这煞气还不重啊,平常这条街的人拿棍子都赶不走,人家说你们是大顺第一丧,吹个唢呐就是丧葬队了!”
“对啊!这倒是个好买卖啊……”
赵官仁搂住他说道:“你有个小妾家不是做丧葬的嘛,你让她到咱们学院门口开间铺子,咱们给他介绍生意,弄一个开光套餐,保证不诈尸,不发瘟,利润咱们对半开!”
“你牛逼!死人身上都能想出发财的点子……”
宋吃猪哭笑不得的往前走去,风土人情是了解不到了,连刑部都把大门给关上了,看来谣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朝堂高官们都开始相信了。
“我去!不是吧……”
赵官仁走到王府门口就傻眼了,王府大门正对着一条热闹的街道,侧面几百米外就是皇宫,可对面的一排店铺非但集体关了门,大部分都挂上了歇业或者转让的标牌。
“大人!您这块匾额,现在比门神都管用……”
宋吃猪苦笑着指向了大门,大门重新刷上了朱红色的油漆,门口有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六扇大门是标准的高官配置,寻常人家再有钱也不能造这样的门,只是匾额实在有些吓人。
门楣上挂着一块蓝底金字的匾额——疫病总署!侧门的柱子上钉了一块白色的木牌——宁州医护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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