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
“她还不肯喝药?”刘语然冷着一张脸,严厉的瞥了一眼守在刘沁儿屋外的婢女,对方战战兢兢的回了句,“小姐说要翠儿伺候……”
翠儿?翠儿已经被打断腿送走了,她这是在发什么疯?!
刘语然冷哼一声,随后跨进了那死气沉沉的屋子,屋内的嬷嬷和婢女们皆是一副担忧无比的样子,榻上的女子那灰败的面容与平日里灿烂开朗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叫旁人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众人一看来人的脸色,立刻谨慎的退了出去。
刘语然就那样安静的站在刘沁儿的榻前,目光落在她脸颊上还未干涸的泪水。
今晨偷跑出去,回来以后就变成了这样,不用想就知道她去了哪里。
“区区一个卑贱的庶子,竟让你把自己折磨成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传扬出去岂不丢刘府的脸面?”
然而,刘沁儿却只是那样怔怔的望着头顶上的帷幔,好像没有听见刘语然的声音。
“现在可是死心了?你为了夏家的人三翻四次顶撞二姐,时至今日,可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
刘语然的嘴角扬起了一丝难以言语的浅笑,原本担忧的心情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竟变成了暗喜的解气,她越发坚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执意要跟一个没有前途的庶子双宿双飞才是最愚蠢的选择!看,报应这么快便来了。
这时,榻上原本麻木的刘沁儿忽然动了动,僵硬的看向她,表情似有几分疑惑,刘语然这才收敛了脸上的嘲讽,语重心长的靠了过来,“先前是二姐严厉了些,但都是为了你好,事到如今,二姐知道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所以便请了永乐县主明日过来,陪你说说心里话。”
提起夏浅薇,刘沁儿的眼神似乎才重新有了一丝光亮。
刘语然心中一动,趁此机会上前俯身问了句,“不论你想不想见她,我们刘家都不能失了待客之道,你可知夏三小姐喜欢什么点心?”
然而等了片刻,榻上的女子依旧没有反应,刘语然的耐心渐渐耗尽,正打算转身离开,刘沁儿却突然弱弱的回了句,“核桃酥。”
她当即停下了脚步,惊讶的望向好似已经冷静下来的刘沁儿,随后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好生照顾自己,明日不可再这般失礼于人前了。”
很快,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刘沁儿一人,她眼中的光芒又渐渐消失,微不可察的念叨了句,“夏大少爷最喜欢吃核桃酥。”
……
此时此刻,夏府云泉院内。
“沁儿可以改,真的……”
夏故新独自坐在窗前望着晴朗的星空,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刘沁儿那带着哀求的表情,他缓缓抬起手捂着自己沉闷的心口,只觉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许久之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一道轻柔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大哥,可是在想沁儿的事情?”
夏故新眼神一闪立刻转过身来,便见不知何时夏浅薇已经一脸浅笑的站在那儿,月色落在她姣美的面庞之上,有种说不出的恬静。
眼前的男子表情似有几分无奈,一时间不知从何启齿。
夏浅薇手里执着一封刘府送来的信件,她轻轻看了一眼夏故新手边应对科考的书籍,以及那份纹丝未动的晚膳,“苏姨都跟我说了,世事无法强求,大哥不必自责。”
苏姨娘正好撞见今晨刘沁儿掩面离去的画面,她以为夏故新是碍于庶子的身份无法接受刘家小姐的示好,亦是五味杂陈的过了整日。
夏故新沉默了片刻,随后所有所思的开了口,“刘小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担心……”
仔细想来,之前刘沁儿以求教为由约自己离府,其间便有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当时他并未在意,可今晨那姑娘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那副不顾一切的样子实在太过反常。
夏浅薇看着眼前这心思细腻的男子,她并不打算告诉夏故新,刘沁儿回府之后突然就病倒了,急热,一整日高烧不退,所以刘语然便书信于她,言辞恳切希望她明日可以过府探望,开导开导自家小妹。
所以夏故新这么一说,夏浅薇便多留了几分心眼,毕竟刘语然这封信来得古怪,她一向不喜自己接触沁儿,何事让她转变得如此之快?
夏浅薇的眼中留有几分高深,但这一趟刘府,她必须去。
这一夜,众人心思各异浑浑噩噩,转眼天亮,刘语然望着镜中略显疲态的面庞,天知道她整宿没有合眼,一方面是心有不安,而另一方面又夹杂着几分期待。
夏浅薇如约而至,跟着刘府的婢女一路到了刘沁儿的屋子里,榻上的女子仿佛一夜间憔悴了许多,她的眼眶通红,看向来人的那一刻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夏浅薇回以一个善意的眼神,随后安静的上前为她把了脉,“怎的这般虚弱?你若有气,也不该如此折磨自己。”
沉默了整夜的刘沁儿却缓缓开了口,她望着夏浅薇关切的面庞,那眼神已然一片清明,“三小姐,其实夏大少爷没有错。”
夜深人静时她想了许久,从原本的一丝恨意到最后的释然,说到底一开始便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可夏大少爷却依旧包容着她的无理取闹。
昨夜她竟有个荒唐的念头,倘若自己不吃不喝就此香消玉殒,是否就能让夏故新永远记着自己,可后来她便觉得这股想法太过恶毒。
她不过是一个被不甘支配,心胸狭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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