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钊气势汹汹,秦峥倒是嗤了一声,反问道:“道什么歉?说我对不住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把她千辛万苦送到窑子里培养出来的姑娘给打死了、且还浪费了她寻来的‘助兴药’?”
这两样东西,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便是寻常人家做出来都嫌下作,偏生这是一个世家老太太做出来的事儿。
别说秦峥了,就是秦钊听到这话,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奈何对方是他的母亲,他便是心里觉得秦老夫人做事儿有问题,可也不能当着小辈儿的面来拆台。
住!”
听得秦钊叫自己,顾九顿住脚步,回身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国公爷可有事情?”
连父亲都没叫,因为她嫌秦钊玷污了这俩字。
见顾九的冷淡神情跟秦峥如出一辙,秦钊顿时没来由的生气,沉声道:“谁教你的规矩,见到长辈连礼都不行的?”
闻言,顾九嗤了一声,面上扯出一个假笑来,请了个安:“给国公爷请安,您这么一早是要上哪儿去,可吃了饭么?”
这语气听起来格外真诚,奈何秦钊总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似的。
他这一大早便气得过来堵秦峥了,哪里有时间去吃饭?还有自己上哪儿去,刚刚跟秦峥吵架,怕是许多人都看到了吧,这儿媳妇真的不是来故意戳刀子的?
有一瞬间,秦钊简直觉得,这女人不怀好意,说不定这一大早的来二门,就是来看热闹的!
念及此,他又哼了一声,道:“我去哪儿与你何干,倒是你,不在房中好好呆着,一大早来二门做什么?”
闻言,顾九微微弯唇,仍旧保持着格外诚挚的笑容,回道:“金玉斋有些事情,所以需要处理——您也是知道的,早先糟了小人,秘方都被偷了。虽说是小人作祟,可到底金玉斋内部也是需要整顿的,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嘛。”
秦钊越发觉得她这话带着刀子,冷声道:“你这斤斤计较的模样,倒像是商户里教出来的!”
这不就是在挤兑方清么,还有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这是在变相的讽刺明国公府没有家规?
听得秦钊这话,顾九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淡淡道:“那倒是,商户人家讲究诚信为本,可教不出来过河拆桥的小人,也纵不出宠妾灭妻的混账。哦,您别误会,我可没说您,前儿才听了话本子,说那戏中人呢。”
可这话明晃晃的就是在说秦钊,气得秦钊咬牙:“目无规矩,顾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闻言,顾九倒是应承的痛快:“顾家家教好,自幼就教我们不准说谎话,要以诚待人。”
秦钊越发被气了个够呛,可自古以来,教训儿媳妇都是婆婆的事儿,哪有他这个公爹自己亲自来的,这不是跌份么?
念及此,秦钊复又沉声道:“你祖母病了,你今日哪里都不许去,侍疾去!”
要是以往,顾九还乐意做这个面子工程,可昨夜秦老夫人才这么恶心她,她才懒得伺候呢。
更何况,这秦钊颐气指使的模样,做给谁看呢?
顾九心中冷笑,她最看不上这等欺软怕硬的混账玩意儿,这会儿也懒得给对方面子,索性直接撕破了脸:“我瞧着祖母的精神倒是很好,昨儿个还有力气给世子爷下药呢,哪儿能就病了?别是心病吧,这心病啊,还需心药医,我可不是她的大夫。”
顾九说到这儿,复又扯了扯嘴角,淡漠道:“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告退。”
她随意行了个礼,也不看秦钊黑如锅底的脸色,转身便出门去了。
秦钊一早上被这夫妻两个给接连挤兑了个够呛,这会儿见顾九走了,越发气得咬牙切齿,连声说了好几句:“岂有此理,混账,混账!”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秦峥娶进来的果然跟他是一个德行!
然而此时的国公爷已然忘记了,他也是这个“一家人”的一员。
憋了一肚子火的秦钊气得在原地霍霍了好几颗花木,一旁的下人们也不敢过来劝,只是神情里都带出来几分。
先前不觉得,可这些时日看下来才发现,这位国公爷才是正经混账的那个吧?
且不说那宠妾灭妻,将主母逼出来的糊涂事儿了,单说他这一大早找儿媳妇晦气的事儿,得多没脑子才干得出来?
这些人心中腹诽着,不妨又有一个心腹从外面跑了进来,瞧着神情倒是十分急切。
他才跑了过去,又拐了回来,见着救星似的喊道:“我的爷,您在这儿呢,您快跟我回去一趟吧,姨娘她……方夫人她又烧起来了,请您过去呢!”
这人是秦钊的心腹,名唤赵阔,现下日日都在方清所住的小别院里伺候着呢,除了管寻常采买的事情,便是替两个人来回的传话。
听得赵阔这话,秦钊的神情中有一瞬间的不耐烦,复又皱眉道:“走吧。”
在家里呆着也是烦闷,倒不如去看看方清。
毕竟,她现在的一切苦楚都是为自己受的。
待得他带着小厮走了之后,先前看热闹的下人们方才都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这一出出的大戏看的心满意足,有那爱嚼舌根的,一一传下去,倒是不多时便让府上人都知晓了个明白。
……
顾九压根没将这事儿放在心里,她今日去金玉斋的确有事,并非是糊弄秦钊。
不过挤兑他倒是真的。
白术方才一直跟在顾九的身边的,等到上了马车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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