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才睡起来,这会儿正在吃早饭。
眼见得衙役这一脸焦灼的模样,顿时也没心思吃早饭了,将手中的粥碗放在桌案上,叫人起身道:“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别着急。”
她态度不紧不慢的,反倒是让那衙役的心思安定了几分,一旁的赵老太见状给他递了茶水,衙役接过道了谢,这才回禀道:“回夫人,那些灾民们得了怪病,请了几个大夫看了都不见好转,且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现下收容他们的药铺里已经乱作一团,大夫们打发了人来,说是求着咱们拿主意呢。”
原本这事儿不该求到顾九这里来的,可是县衙里能管事儿的都去了河堤口。现下在衙门坐镇的是一个下属,记录些寻常案子还成,像这种大事儿,那人也是不敢管的。
现下已经着人去河堤口知会白无渊他们,但因着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又要耽误一上午的时间,可是那些灾民们却是等不及的。
他们现下急需安抚,那些大夫们也需要一个定心丸。
万般无奈之下,才想起来这位大理寺卿的夫人来,虽是内宅女眷,可是京中来的贵人,大概能有主意吧?
听得他的话,顾九却是微微一愣,神情凝重道:“什么怪病?你且详细说来。”
闻言,那衙役却是摇了摇头道:“具体的属下也不知,要么我将那小大夫叫来,您问问他?”
谁知他这话一出,便听得赵老太蹙眉道:“这怎么成,万一那病是会过人的怎么办?”
她早年间经历过饥荒岁月,知道有些病症是会传染的。这位是贵人,自然不能随意冒险。
顾九倒是不在意这些,她拧眉想了想,道:“无妨,你去将人叫进来便是。”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吩咐人去了之后,到底是去了内室,将药箱里的药物取出来一份,自己吃了一颗避毒丸,又将瓷瓶给了赵老太,柔声道:“婆婆你也吃一颗吧。”
赵老太一时有些无措,忙忙的摆手道:“这可使不得,这是金贵的药,老婆子怎么能吃呢。”
她便是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看这样成色好的瓶子,便知道价值不菲。
顾九却不等她反驳,径自给她倒了一颗药丸,笑着让她吃了,见那二人进来后,又给他们都递了一颗。
那前来报信的是一个小药童,看年岁不过十三四,神情里给的紧张。
“给夫人请安。”
顾九应声让人起来,神情温和的问道:“你且说说看,现下药铺里是怎么回事儿?”
小药童只听得一个如珠如玉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看顾九,却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妃子。
他顿时有些红了脸,又急忙的低下头去,呐呐道:“回,回夫人话,事情是这样的——”
那些从矿场被接回来的灾民们,有些是身体健康一些的,直接便请愿去了河堤口帮助修筑堤坝。
而有一些被长期凌虐之下的,着实有心无力,便都被白无渊安置在了城中的药铺之中。
都是些困苦的百姓们,这些灾难让他们雪上加霜,如今成了这样可怜的模样,大夫们也都心有不忍,所以自从他们被送来后,便都极力的用心看诊。
那些灾民送来的当夜,便有人没熬过去,油尽灯枯的死了。
去的当晚,有大夫便发现他的身上有梅花印记一样的伤口,然而却是在皮肤上鼓胀肿着,伤口里渗出脓来,瞧着格外的渗人。
起初他们只是以为这是被打出来的旧伤口,毕竟那矿场里的监工们是一些地痞无赖,寻常什么狠毒手段都敢用的。
可谁知,没过两日,便发现活人身上竟然也有人出现了这样的伤口。
那人高烧不退,却又觉得如在冰窖,双重打击之下,神智都有些模糊。
大夫们起了疑心,问了之后,方才知道,那些监工们虽然经常动私刑,却从未用过这种怪异的刑具。
而那个人,他偶有神志清醒的时候,却告知大夫,自己身上的印记,从前些时日便开始有了。
起初不疼不痒,还以为是过敏或者是其他,可到了后来,便蔓延的皮肤上好几处,直到现在,突然恶化。
大夫们谁都没见过这样的症状,一时都有些慌乱,可又觉得兴许是那矿场有什么不知名的虫子之类的,便都打算按着蛇虫鼠蚁的咬伤来诊治。
然而几碗药灌下去之后,这人……没有熬过当夜。
他的死,让大夫们彻底的慌了神儿,将这灾民们都排查了一遍后,却又发现了一个更惊悚的事情。
这些灾民身上,十之八九都有这个印记。
最可怕的是……
便连医者的身上,也出了一个浅浅的痕迹,疑似是梅花痕迹!
至此,整个药铺里都慌了神儿,连同那些大夫们都心生惶恐。
一连两个人都是因此而死,可见这个病怕是没救的。
而大夫们身上都生了,更说明这是会传染的。
他们心知这事儿怕是大了,知道自己解决不了,直接便让人过来找衙门里的人。
哪怕那些不会医术,可至少他们是朝廷命官,想来总要比自己这些百姓们有法子的!
只可惜来的时候不巧,这时候白无渊他们要么去了城中发放赈灾物资,要么便是去了城外的堤坝上面,一时之间,竟然只剩下了顾九这一个管事儿的。
听完那小药童的话,顾九这才明白了过来事情原委。
而赵老太和那个衙役,却都忍不住心中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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