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哭肿了,红红的,核桃一样。
“我在呢。”
时崇低头亲亲她的眼睛。
官洛洛急忙起身:“你好了吗?
还有哪里不舒服?”
时崇坐在她旁边,捧着她的脸,细细密密的看着,然后紧紧地抱住她。
他不说话,肩膀一点点沉下去。
官洛洛小声叫他,“时崇,疼……”他抱的太紧了,她都能听见骨头在响。
“洛洛。”
时崇声音发抖,“让我抱一会儿。”
“好。”
官洛洛放松了,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
良久,时崇不舍得的松开她,沉沉开口。
“我好了,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手指摸着她的眼睛,心疼的又亲了亲。
“又惹你哭了,对不起。”
官洛洛摇头,把他拉低,看他的眼睛。
眼睛很黑,里面很干净的一片,没有恐惧和动荡。
她低下头,抱着他,贴在他心口仔仔细细的听心跳。
扑通扑通,跳的很有力,很健康。
官洛洛傻了,笑出声,“时崇,你活过来了!”
时崇微笑,抱着她的腰,紧紧搂住,闭着眼睛说。
“嗯,我活过来了。”
他做了一场梦,梦里推开妈妈了。
像脱了壳的蝉,他脱胎换骨,不再是受时漪澜阴影摆布的时崇了。
官洛洛想哭,可是要笑,傻呵呵的笑,笑的满脸泪。
时崇失笑,捧着她的脸细细的吻。
把泪都吻干,他不安地问,“是不是吓着你了?”
“只有一点点。”
时崇好了,官洛洛浑身的力气都像抽干了一样。
“害怕你撑不住,怕你扔下我死掉。”
官洛洛抱紧时崇,“你曾经跟我说的话,现在我都体会到了。”
“时崇,我要是没有你,也就完了。”
眼看着他发疯痛苦,深陷梦魇醒不过来,她难受的要死掉了。
这种无力感,让她简直痛不欲生。
不过还好,时崇没事。
官洛洛感恩,抬头蹭蹭他的脸。
“你好争气,没有输。”
时崇的唇落在她额头,眉骨,眼睛和鼻尖,轻轻柔柔的说。
“我有你,怎么敢输。”
“会怪我吗?”
官洛洛很抱歉。
“对不起,不该骗你,怨我吗?”
“我补偿你!”
她抱着他,眼睛里还有欢喜的泪,红红的。
时崇低笑,温柔的吻她,缠着她,动情地很。
“不怨。”
他吮红了她的唇,说,“还好是假的,曹承祖的人没有伤你。”
官洛洛环着他,“要伤我,才没那么容易。”
时崇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的看,声音很稳。
“洛洛,我正常了,以后不用担惊受怕了。”
“嗯嗯。”
官洛洛笑,想了想,突然在时崇脸上咬了一口。
“疼吗?”
时崇没说话。
官洛洛朝着他下巴上又咬了一口,咬出一排小牙印了,问:“疼不疼?”
时崇失笑,摇了摇头。
官洛洛有点沮丧,“痛感还没恢复吗?”
时崇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凑过去说:“痛感没有恢复,味觉好像恢复了一点。”
“真的吗?”
官洛洛惊喜,要去拿苹果。
时崇堵住她的唇,肆意且深情的吻了一通,笑着说:“洛洛,你很甜。”
官洛洛心花怒放,趴在他肩上。
“我太开心了。”
她抚着他的脸,眼睛还泛着潮,高兴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
“这几天就在医院住吧,让羽川医生再给你看看,等完全恢复好了再回家。”
“好。”
时崇拿下她的手,“你什么时候睡的?”
“九点。”
官洛洛看墙上的钟,“我就想睡半个小时的,结果睡了快三个小时。”
时崇掀开被子,把她放进去,“睡的太少了,继续睡吧。”
官洛洛扯他的袖子,“你不陪我吗?”
“陪。”
时崇微笑,“可以抱着你睡。”
官洛洛马上往床边拱了拱,邀宠似的拍拍床。
时崇躺进去,手臂一伸,她就缩到他怀里,时崇枕在枕头上,两只手环着官洛洛。
“很小的时候,我也是睡床的。”
隔了很久,他开口。
“但后来,妈妈病的很重,会发疯,发疯的时候就打自己的肚子,然后就会去找我。”
“夜晚是防备最松的时候,我妈妈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佣人看不住她,我就总会在睡梦中被拖走,拖去库房或者储物间,打完了,天亮了,佣人才能发现。”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我就不敢睡了,不敢躺在床上,不敢闭眼,更怕听见铁链的声音。”
病房里很静,时崇平静的说着,没有恐惧,身体也没有颤抖。
他抱着她,眼睛看着天花板。
官洛洛抬头,撞见他眼底的一片平静。
她心疼,亲吻他的脸,“都过去了。”
时崇低低头,与她亲昵,手臂又紧了几分。
“过去的我,是时漪澜的影子,她在我身上留的印记太重,我就忘记了挣扎。”
“由着她腐蚀我的精神和认知。”
“她不好,如果她还活着,我一定会打她。”
官洛洛有些生气。
时漪澜虐待时崇,这点她无论如何都意难平。
时崇笑,眼里再无半分恐惧,融着微光。
“她也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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