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的时候,代王妃一行已经过了新中桥,在返行途中。
“徐司苑她、唉,今日离宫,我本来已经请她同行,她却记挂家人要留在禁中,不想发生这种恶事!”
听完报信者的讲述,代王妃顿时一叹,她也没有想到刑司手段这么下作,竟然以徐氏的家人作为要挟。
“外朝那些刑卒,真是不知死活,将禁中已经搞得不得安生,竟然还敢对殿下侍者下手!”
同行韦团儿闻言后也是气得眉梢飞挑,并对王妃说道:“此番恶事,可不止徐司苑一人的安危,刑司如此作法,关乎殿下体面!请王妃尽快回宫,向陛下申诉刑卒狂迹!”
韦团儿如此气愤,颇有几分兔死狐悲,过去这段时间,她也听说自己一些宫中故友被刑卒提审残害,心中已经颇积不满,但是因为担心或会给殿下招惹麻烦,才一直按捺着。此际听说刑司已经向代王殿下周围人下手,心中自是又惊又怒。
此事的严重性,王妃所知又比韦团儿深刻得多,闻言后摇头道:“此处回宫,疾行也要一个多时辰,还有宫中法师涉事,想来背后是有薛师推动,玄武门处或还有所布置。如果求诉于陛下,时间怕是已经来不及……”
口中说着,郑文茵抬手又说道:“转行,由端门入宫。韦娘子你中途落车,去访公主殿下,求公主入宫面圣。”
韦团儿闻言有些不解:“事关只是一个司苑女官,公主殿下尊体怕是难动……”
“不是搭救徐司苑,是要请公主殿下为我助言!我要亲往丽景门内推院,与徐司苑同案入审!”
郑文茵自知区区一个徐氏,当然不值得太平公主出面,唯有事态闹大,才能让太平公主乃至于圣皇陛下亲自过问,同时她也不忘叮嘱韦团儿:“若只是刑司弄事,还简单一些。但若薛师果真涉事,韦娘子你切记不要离开公主殿下独自行动,若你也涉事中,我在案左,看着端坐于堂上的薛怀义,眉眼之间则颇有苦色,拱手道:“禀薛师,禁中司苑徐氏已经被捕入推院,接下来该要怎么做,还请薛师垂教。”
薛怀义闻言后眼皮一番,冷笑道:“你才是坐堂的官长,要问我该要如何断案?区区一个宫奴都不知怎么收拾,朝廷拔你何用?”
来俊臣听到这话,脸上虽是恭谨,但心里却已经对薛怀义咒骂起来。
虽然说外间人众多有嘲笑他惧怕代王,让他有些不满,但代王那马鞭勒在脖子上是个什么滋味,他仍记忆犹新,心里也是打定主意不可贸然招惹代王。
甚至就连梁王武三思几番暗示让他引诬代王党徒,但在没有确凿证据能够将代王引入大罪之前,此类暗示他都故作不见,推案过程中还仔细叮嘱党徒们避开跟代王有关的人事。
可是这一次却是薛怀义亲自来到内推院,而且一连就是几天,让来俊臣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将那名仁智院的女官捉入刑司。
至于薛怀义究竟要达成什么目的,来俊臣也实在是猜不到,所以才有此问。难道真以为凭区区禁中一个女官供词,就能给代王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如果真有这么简单,他一天能把皇嗣谋反的罪名坐实八百回!
要搞代王这种等级的权贵,要么直接强兵诛之,想要通过刑事的手段罗织大罪,首先要做的便是在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中理清楚真正支撑代王的人事,先将这些强枝斩断,然后才能痛快除之。
就算是从这个女官口中审问出代王意图谋反,来俊臣敢问,也得有人肯信啊!连代王一身安危究竟能够牵连多少人事都搞不清楚,来俊臣也实在是想不通薛怀义究竟是要搞什么。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来俊臣也只得硬着头皮让人将徐氏提上堂来。见到那女官被押引登堂,薛怀义倒还比较给来俊臣面子,起身让开主位,自己则落座于侧席,并虎视眈眈的打量着那名女官。
“案犯司苑徐氏,既然已经入了推院,想也应知大罪难逃。速将你所涉刑事如实道来,敢有一丝隐瞒,诸类刑器绝非虚设!”
来俊臣落座案后便很快进入了状态,一边拍案怒声恐吓徐氏,一边示意在堂刑卒将各类刑具一一罗列开来。那些刑具种类繁多,血垢厚积,甚至还残留着许多人的肌肤与毛发碎屑,让人一看之下便觉不寒而栗。
这也是来俊臣推案惯常使用的手段,许多心志不坚的人,往往在看到这些排列的刑具之后便不打自招。
不过今日问案与往常还是有些不同,以往来俊臣提审案犯,心里多数都已经有了一个想要达成的结果构想,只是逼人承认而已。不过今天,他也不清楚薛怀义究竟想问出什么,那也只能语调含糊的喝问。
当见到那些传说中能给人无尽痛苦的刑具就摆在眼前,徐氏一时间眸中也闪过一丝惧色,但还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此言妾也想问来御史,妾深居宫中,与外无涉,不知究竟所犯何事?刑司官人押引,但却并无明告。妾唯道左偶闻闲言,言妾若不入刑,家人则将大祸!”
“刁妇,既然已经入此,你以为还能轻松行出!”
来俊臣还未答话,薛怀义已经忍不住拍案怒吼道:“我知你旧事代王,必知代王复生隐秘!此前我翻找馆阁所藏的古籍,却都已经隐没,这当中究竟有什么隐私?代王是不是仗恃邪法才得活?速速道来,饶你不死!”
徐氏本来神情是不乏惊恐,但在听到薛怀义问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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