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性子最傲,奴才是从未见过他如此推崇一个人的,而且这还是姑娘家,”长贵解释道,“成日里头也是金姐姐长,金姐姐短的。”
长贵说了这么一句,后头就不再说了,纳兰永宁自然理会其意,他沉思了一会,摇摇头,“芳儿,不成。”
“不是我瞧不上元家姑娘,而是我瞧不上芳儿,芳儿的才干只能是一般,”纳兰永宁非常清楚自己儿子的本事,在他认为,纳兰信芳不要把纳兰家给败了,就是祖宗积德了。
而至于金秀……“她的才干了得,芳儿降服不住她,而且纳兰家也容不下这样的大佛,俗话说,英雄无用武之地,这可不成,她应该去更有用的地方,不然,就白费了这么一个七窍玲珑心!”
纳兰永宁给金秀下了断语,这一次保定府之旅已经彻底让纳兰永宁起了要重用金秀之心,这话说出去可笑,一个赋闲在家的昨日黄花之家,还要对着一个姑娘家重用,听着实在是可笑极了。
但纳兰永宁说的不是可笑的话,他是真的有办法,“你瞧瞧兵部那边的人,花银子也无妨,务必要把富祥的差事儿给留下来,最好,不必去缅甸。”
“这事儿是不是要等着金姑娘入宫了,再办妥当比较好?”长贵请示道,“老爷,奴才是小人之心,若到时候这边办成了,金姑娘反悔不想入宫呢?”
“她能不入宫吗?”纳兰永宁捻须一笑,“护军女儿家,一定要入宫选秀的,没有入宫选秀过,那就不能婚配,谁家都是一样,咱们家大姑娘如今还小,日后长大了,到十几岁一样要选秀。”
“她那样的人品,”纳兰永宁对着金秀十分信任,也很是看好她,“只要是入宫,必然是做人上人,脱颖而出不在话下,再加上有舒主子的帮衬,还有咱们纳兰家的扶持,日后运气再好点,那么就机会很大了。”
纳兰永宁没有说这个“机会”是什么机会,但是室内的两人都很清楚,这个机会,就是指纳兰世家复兴的机会。
“咱们万岁爷,”长贵担忧的说道,“可不是厚待外戚的人啊。老爷这个想法,奴才觉得……”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纳兰永宁也知道长贵说的什么意思,永盛皇帝不敢评价他是“刻薄寡恩”,这到底是世宗皇帝的性子,但有其父必有其子,永盛皇帝和他父亲天正世宗皇帝还是有些像的,永盛皇帝不喜欢外戚干政。当然这个干政并不是杜绝外戚们出仕。
而是大玄王朝这么多年来,就十分警惕前朝的旧事和教训,本朝开国初年,又有顾命大臣金拜弄权欺凌幼年的圣祖皇帝的惨痛例子,故此设置了一套十分周全严密的律法制度,用后世历史家评论的话儿来说,那就是“封建社会的集大成者,衰落前最严密的君主专权时代”。
外戚自然是有的,前头孝贤皇后的母家之弟,傅恒,如今就是正经的军机处大臣,内阁大学士,外头号称中堂,也就是实际上的宰相,这是正儿八经的外戚,但其余的有外戚身份的人,似乎也并没有得到永盛皇帝的青睐,他似乎并不是因为你是外戚,所以还要对你优先提拔,这是不可能的。
但你如果有才干,外戚的身份可以助你更快的青云直上,所以傅恒短短几年内,也就从乾清宫御前侍卫当起,这么几年下来,顺风顺水的,一步步成了堂官,又迅速的成为了帝国的宰相之一。
不过,如果是金秀在这里,熟悉历史掌握历史规律的人来说,傅恒的如日中天,只怕还是因为孝贤皇后早逝,而且无嫡子留下,对永盛皇帝的君权毫无影响,若是此时孝贤皇后有嫡子在,其舅傅恒能掌军权参知政事,只怕是永盛皇帝如芒刺在背,绝不会如此让傅恒显赫的。
所以看着纳兰家有一位“舒主子”在宫里头,也不见得是多少提拔重用,长贵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但纳兰永宁自然也有自己个的苦衷,他慢慢起身,“自从南氏被废,舒主子就一直惶恐不安,她和南氏的关系不算好,宫里头隐隐还有传闻,说是她在万岁爷面前构陷南氏,几次三番,这才让万岁爷决意废后。”
“这一次南氏过身,她更是忌讳这些流言蜚语,一步都不敢多走,一句话儿也不敢多说,万岁爷那边更是不会记得她了。”纳兰永宁摸了摸手上的扳指,“你说的道理不错,本朝虽然也没有隔绝外戚之事,但靠着外戚起家,说话名声到底不好听,可如今,”
“也没有别的法子。”
纳兰永宁无奈的闭上眼,“芳哥儿这个样子,日后想着他自己个如何上进,是难的,其余的小子,还小,过几年也是指望不上,日后如何,实在是不知。”
他在担忧着家族的未来,“我在内务府退下来,如今赋闲在家,也不能够一直赋闲,不然的话,官场上的人,只怕会越来越忘记了我这个人,也会忘了纳兰家。”
“而这些年,万岁爷的脾气越发的捉摸不定,让人猜不透,除了这个法子外,其余的,我还真的想不到。”
长贵垂着手不说话了,的确,在任何时候,去开始做一个不是很好的方法,总比束手就擒来的好,实际上纳兰永宁这种要想办法重振家族声望的人,在护军大姓人家里面算是很少见了,大部分的人因为有禄米发一辈子不愁,不思进取,家族真的就是慢慢的衰落下去,从世家豪门,到中等人家,再到普通人家,再到清贫人家,再沦落到可能直接到赤贫,不会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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