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自得其乐的拨动琴弦,丝毫不觉得自己个弹琴不那么好听,纳兰信芳旋风式的冲进了菜园,若是这后院里头有几十个福康安,只怕都要被纳兰信芳这股子冲劲给冲散了,他猴急的跑到了金秀面前,“姐姐!姐姐!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金秀煞有其事,“想我这跟着你学琴,才多少的日子,没想到我今日这一曲渔歌唱晚,竟然就如此优美动听,我自己个都沉醉其中了呢。”
“吓!”纳兰信芳摆摆手,“先别说这个了,姐姐您刚才说的话儿是什么意思呢?”他忙凑到金秀前头,见到就金秀还要弹琴,“嗨!”于是忙把瑶琴挪移到了边上,让金秀不要再弹棉花了,“刚才您说的话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儿呢?”
“姐姐您刚才和福康安举荐的那一位,该不会是定兴县的那位黄县令,候补的晋中道道台吧?”
“怎么样?”金秀挑眉一笑,眉目之间尽数是得意之色,“福康安想要拿我阿玛这样的小事儿,去换缅甸之学的大事儿,这如意算盘打的太精明,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在我这里蒙混过关的,他要拿我阿玛的事儿来拿捏我,我偏不。”
“这缅甸的事儿,咱们知道的,起码要换一个道台来吧?”
“那您也不该说是选哪个黄老瞎子啊!”纳兰信芳学侯艳年的口头禅学的那个快,如今也是这样一口一个黄老瞎子了,“那个老瞎子可和咱们不对付!好不容易才帮着侯胖子把他给按下去,这个时候怎么姐姐还给他要求官来了?弟弟我虽然不知道外头的事儿,却也清楚,这一个道台的官儿,实缺,恩就是实缺,只怕是有钱,也是求不来的!你怎么好端端用了福康安这么好的人情,给这么一个人呢?”
纳兰信芳大为不解,别的且不说,就说那一日定兴县黄县令对着纳兰家如此冷漠甚至表现出敌意的样子,纳兰信芳时候得知就是大为不满,凭他是谁,也不配他来对着纳兰家不满——这是世家大族的底气,也是他们仅有的资本。
那时候在刘家的园林之中,只是纳兰信芳被灌醉扶下去休息,还来不及和这个黄县令碰面罢了,不然按照纳兰信芳大爷做派和世家脾气,不当场闹一个让黄县令下不来台,纳兰信芳就索性跟着黄县令姓罢了。
“你也觉得,芳哥儿,你也觉得,这个人情不能轻易用了,是不是?”
“自然如此啊,”纳兰信芳自然而然的说道,“姐姐您说的,这书中自有黄金屋,岂不是就这个道理?弟弟我跟着姐姐你学的东西,乃是最厉害的,”他左右还特意看了看,“这地书的东西,如今我等着福康安来了,我才明白,原来这些学的,竟然连他,这样的天之骄子都如此隆重对待,可见的确是十分厉害。”
没有比较就不会有认知,纳兰信芳本来没有觉得金秀传授自己的地书如何厉害——当然,在福康安如此郑重其事兴师前来的时候,他没有认识到这地理之学是这样的高度,今日见到福康安竟然答应了一个道台的官儿来换,这可真是有些震惊了。
纳兰信芳震惊之余,却还是对着金秀所提的这个人选不满意,“这黄老瞎子可是得罪咱们了,当然了,我也不是说多待见那什么钮家大爷,只是既然是得罪咱们,不寻着由头把他给免了,都还算是咱们仁慈,姐姐您怎么还要上赶着帮衬他呢?”
金秀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不该帮黄道台成为真正的道台,那你刚才怎么不出言阻拦?”
“我是想来着,但是福康安这个小子,凶得很,我只怕说不过他,还要被他教训,”纳兰信芳摸了摸鼻子,“再者,金姐姐您行事都有目的,我怕说出来搅了你的好事儿,所以这才特意等着要听你说给我听呢。”
“是有进益了。”金秀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人在社会上,不管是任何时候,最要紧的就是知道一点,那就是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儿,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话儿,这个分寸掌握了,为人处世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也不会说捅什么大篓子。
“我就问芳哥儿一句话,其余的话儿我都不啰嗦了,”金秀笑道,“你最后可瞧见了福康安的脸色?”
“瞧见了,很不好,只怕是福康安从娘胎里头出来,都没有受了这么大的气,还被姐姐您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去,”纳兰信芳笑嘻嘻的说道,他可是真满意了,今日这一次来,没白受苦,他望着金秀脸上那抹神秘的微笑,脑海之中似乎犹如电光火石之间,闪耀了什么过去,“福康安的样子心不甘情不愿,可又偏生答应了姐姐,这么说来,就算是答应要替姐姐安排什么,只怕是也不会真心实意的帮衬。”
“我也是瞧见他的脸色如此,就知道他如此骄傲之人,决计不容许任何人占他的便宜,”金秀哈哈一笑,“于是我顺水推舟,就把这黄大人给抬出来了。黄大人,还在京中等着罢?”
“他提前卸任,”纳兰信芳笑嘻嘻的说道,“吏部这边来不及先打点好关系,自然要等着,再还有那侯胖子钱可通神,在吏部使了银子,那巡粮道虽然还空着,却也不是他说想去就想去的。”
“福康安心不甘情不愿,明面上答应了,只怕是暗地里依旧会使绊子,那么只要是一个道台就是,不必再去晋中巡粮,也就是了,顺便他去何处都无妨,明日福康安来你纳兰家,想必就会问你什么人,你到时候告诉他。”
纳兰信芳是真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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