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自标带着朱志国、卫文化、杨天行三人,一直向西,当天晚上就翻越那座大山,进入丰川镇时,几个人已经是疲惫不堪。
“杨兄弟,你对这一带比咱熟,倒不如我们先找一处落脚之地歇息片刻,吃点东西再赶路不迟。”
此时,已经到了丰川通往明岩到官道上,再有两个时辰就可以抵达丰川镇了,这会倒是不那么着急赶路,钟自标这会也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于是便对杨天行等人说道。
其实杨天行,当年和刘爱塔一样,打小被鞑子掳去了辽东,给鞑子当牛做马干了七八年,后来刘爱塔被老奴器重,就一直跟着他了。
再后来,刘爱塔反出后金,他也一直追随,这会已经是刘爱塔麾下一名总旗官了,只是不受器重,分到了辎重营,手下几个兵不是老就是小,并没什么战力。
这遭鞑子突然袭击,他麾下三十余人全部战死,早已经成了光杆司令。
不过说起这里的地形,就怕是到了晚上,他也能摸回去了。
“噢,在往前走大约二里地,有一间关公庙,要不然咱就在庙中歇息,还能避一避太阳。”
听钟自标说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杨天行简直是求之不得,经过一夜的赶路,他早已经觉得双腿不是自己的了,这会已经如获大赦一般。
不过,他却是很佩服钟自标和的两个兄弟,他们走了这么远,似乎精神头比自己还要好上不少,而他们仅仅是一些商帮护卫而已。
自己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东江军,赶了五六十里的山路,这会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而他们几个小子却没事一般。
“大哥,你听,前方好像有马蹄声。”
朱志国乃是猎户出身,一向耳尖,不然唐学志也不会挑他和钟自标一同往前了。
听他说好像有马蹄声靠近,杨天行先是一愣,随后迅速的趴在地上,将耳朵贴紧地面,表情专注,随后站起声来,笑道:“三位不必心急,当下确有十余马队从咱身后靠近。
不过这里已经是丰川镇的管辖,镇子已经被大军控制,就算有马队,想必也是自己人,待会遇上了,倒是可以让他们送咱们一程。”
杨天行这会心情已经好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有了底气,最少从这一刻起,钟自标等人都得听他的了,四人中,能在这里说上话的也是只有他了。
“如果真是自己人,那倒是好,不过咱也不能太大意了,一切等看到人再说。”钟自标此刻虽然放松了警戒,不过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不忘让兄弟们别太大意了。
杨天行看到钟自标如此,便笑道:“钟兄弟总是如此小心,不过多一个心眼也好。”
四个人这会不知哪来的精神头,走起路来也卯足了劲,没多久,他们便看到前方破庙的一角。
而这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已经扬起了滚滚黄尘,只见一队轻骑正从这边狂奔而来。
“驾.....”
杨天行终于看到了后方的马队过来,顿时心情也开始有些激动,看着前面那马匹上的鸳鸯战袄,他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了,脸上顿显得意之色。
要知道,这一手隔地听音的本事,就算东江军中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会了,他当年可是为鞑子养了五年的战马,对战马的习性恐怕比对人的习性还熟悉,就连刘爱塔也不得不服他这一手。
钟自标转身,看着前方疾驰而来的明军,脸上多少带着些喜色,毕竟马上就可以借别人的马匹赶到港口了。
突然,他发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杨兄弟,不,不对劲,不好,他们后面是鞑子的追兵,快散开做好迎战准备。”
听他这么说,众人一愣,纷纷把刀戒备。
那俩明军轻骑越来越近,杨天行这会终于看清楚了,他们身后似乎还有一队骑兵正朝这边追来,双方不过百步之遥。
杨天行一身鲜红的总旗校服,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扎眼。
那两明军骑兵,老远就看到了他,这会已经向见了娘家人一样,一到杨天行面前后,二人便双双跌下马来。
“兄弟,咋样啊。”钟自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其中一名兄弟扶住,才发现,这两士兵身后已经身中数箭,鲜血早已染红了战甲,和其他地方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快,急报,急报。”那兄弟说完后,人已经昏死过去。
钟自标将从那兄弟肩上取下那封急报,栓在胸前,见另一人虽还清醒,不待他们准备,后面的鞑子骑兵转眼就到,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这会已经持刀杀了过来。
前后整整八个鞑子,来势汹汹。
杨天行看到鞑子不在少数,更有一名白甲在内,心中也大为紧张,却听钟自标大喝一声:“兄弟们,那白甲归我了,你们看着办,杀呀.....”
话音未落,却见他人已经挥起长刀迎着鞑子的战马冲了过去,朱志国和卫文化二人丝毫不逊也随着冲了过去,让杨天行顿时打了个寒颤。
他没想到钟自标竟然如此鲁莽,八个鞑子啊,还有一个白甲,要是在平日,恐怕二十个明军士兵都不敢对他们动手。
完了,不光是钟自标,恐怕志国和文华二人也让他害死了。
这会,杨天行已经不知所措,不过,要是自己就这么跑了怕是不地道了,想到前些日子遇袭,麾下三十余人全部战死,这会难道自己连几个商帮护卫都不如了。
好歹也是堂堂东江军总旗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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