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正,来自皇城内的消息。”长安城外,阿六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几乎都是成群结队的往外面的山坡土丘上去挖野菜,正要感慨,副手匆匆送来了最新消息。
“呵呵,看起来这个田令孜在皇宫大内也不是没有对手啊!”阿六微微一笑,随即吩咐道:“告诉杨复恭,三日后我们在城外相见,你去布置。”
“这个王徽,堂堂的的京兆尹难道也要挖野菜充饥吗?”副手匆匆离去之后,阿六看着这往来城外的人群之中有不少还真是官眷打扮,忍不住微微一叹。自从唐皇返回帝都之后,长安城的景象是每况愈下,以至于不仅仅普通百姓衣食无着,就连这些文武百官也是饥寒交迫,现如今都跟着百姓出城去觅食去了。
其实阿六看到的景象只是冰山一角,唐皇虽然返回帝都,但是整个关中残破不堪,周边各大节度使一开始还纷纷贡献了一些粮草接济,但是从西川返回的不仅仅是朝廷百官和皇族中人,更有十几万神策军需要供养,这些节度使如何肯愿意将自己的粮草用来养这些人?所以进入五月份之后,运往长安的粮食就纷纷锐减,而且周边往来中断,城中百姓青黄不接之下,根本没有任何收入,以至于整个长安的粮价已经涨到了斗米万钱以上,但还是有价无市。
“王相公,可是难得在此遇见你啊!”今日休沐,王徽刚刚出城,还没来得及去挖野菜,阿六就已经匆匆来到跟前,笑道:“多日不见,王相公倒是清减不少。”
“本官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淮南道的事情本官无权过问,薛相公要是有事,可以直接上表朝廷,三省会酌情考虑薛相公的功绩的。”王徽以为阿六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直接一口回绝道:“你若是无事,就请便吧。”
“呵呵,长安生计艰难,我受命来此,也是不得不为了糊口,今日便跟着王相公一起去拾荒。”阿六也不以为意,跟在对方身边笑道:“末将今日可不是为了我家主公的功劳封赏的。”
“那为何淮南道有表文上陈,准备扣押今年岁入,还将原本应该运送长安的去年半年的税赋都压下了?”王徽没好气道:“淮南素来繁盛,就算是薛相公出兵北征消耗巨大,也不会和如今长安这般,饥寒遍野吧?薛相公若是体恤百姓,为何对长安如此光景视而不见?”
“呵呵,看起来王相公对我家主公还是怨气非小啊,不过就算是我淮南道的税赋如数上缴,相公以为能够接济到这些百姓吗?”阿六摇了摇头道:“只怕都会一分不少的送到了神策军那里。”
“神策军拱卫陛下,不似你等之辈。”王徽一句话没说完,阿六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冷笑道:“神策军拱卫陛下?神策军到底听从谁的命令,王相公还要自欺欺人不成?这些天神策军在京城之内的所作所为你这个京兆尹难道不知道吗?”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王徽面色涨红,瞪着阿六怒道。
“说了,今日只是偶遇,王相公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阿六也不着急,反倒是慢条斯理的边挖野菜边叹息道:“如今长安破败不堪,唐皇诏令只怕都出不了京城了,王相公身为国之栋梁,执掌京都,还望早做打算。大唐这百年的天下不能就这么沉沦下去。”
“只要这世上少些让薛相公这样的弄权割据之辈,我大唐自然能够再次中兴。”王徽一甩袖子,冷笑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出一股忧国忧民的样子,似你这等犬牙之辈,我王某见得多了。”
“是吗?”阿六冷笑道:“我家主公承接高相公衣钵,经略淮南,安抚民生,保境守边,怎么在王相公这里就变成了弄权割据了?难不成这淮南节度使在王相公眼中就如此不堪?”
“算了,我本来也没打算和王相公说这么多,只是你有一位友人托我给你送封书信,所以才会在这里等你。既然话不投机,那也罢,王相公你自己看吧,在下告辞了。”阿六掏出一封书信扔给对方之后,施施然而去,也没理会王徽看着信件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个王徽看起来是没有希望了。”阿六边走边吩咐身后跟随的亲卫道:“你去把剩下的信件送往杜让能、孙揆等人手中,成不成的随他们去。”
孟昭图的这几封信原本阿六还打算一一去拜访,然后送上去,看看能不能趁机带走一两人,但是在看到王徽这样子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让人给他们送到府上,然后就不再理会。
不过阿六不知道的是,他这几封信虽然送出去之后回音寥寥,但是却很快就在整个长安官场引起了一股暗流,而这股暗流的源头,不是这些收信的人,甚至就在阿六在城外和杨复恭秘密见面的时候,从长安有一队人马也秘密而出,径直往东而去。
“飞龙使少见,能见你一面真是太难了。”十三司在城外有一个南货店,后面则是一个小型的酒楼,在这里阿六终于这个只知其人的杨复恭碰面了。
“尊使说的是,咱家也是圣命难为,整日在宫中陪伴陛下,难得有闲暇外出。”杨复恭高高瘦瘦,看起来有些阴骘,配合着轻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倒是和自己的弟弟杨复光完全不同。
“飞龙使既然难得出门,那末将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家主公如今需要有人在朝中为我淮南道说话,作为回报,若是飞龙使能与我淮南合作,我家主公也会以淮南道之力声援飞龙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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