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金结盟一事,其实孙途心里是有些担心的,但此时的他人微言轻,自然不可能改变如此大事,别说他了,就是这次之事的全权主导者童贯都不敢违背天子诏令。可这么一来,却也让他觉得心里堵得慌,只想找人倾诉一番,但此时却找不到了合适的对象。
因为与他关系最为密切,同时也是他最信任的鲁达和武松二人如今居然全部因为晕船而倒了下去,连床榻都下不了,更别提费心地和他讨论接下来的家国大事了。
大海的景色固然壮阔美丽,但也充满了危险与挑战。起伏的波涛,多变的天候,哪怕是在近海地区照样对出海者有着极大的影响,他们的船只座驾再大,在风浪的作用下也是起伏颠簸不断,于是便让诸多从未出过海的将士都得了晕吐之症,其中便有鲁达和武松。
别看他二人在陆地上都是堂堂的好汉子,就是面对千军万马都不带怕的。可这一出海,却露了怯,两个连水性都不怎么通的好汉居然不到半日就吐得一塌糊涂,最后只能是躺在了舱房里直哼哼,连酒菜都吃不下去了。
不光是他们两个,随行的大宋精兵里足有半数以上都患上了相似的病症,即便那些没有倒下的,脸上看着也有些发白,这情况显然也出乎了童贯的意料,之后更是忍不住跟孙途提了一句:“早知如此,老夫就该带水军来才是,如此可就要在女真人面前丢丑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在往北行驶了两三日后,一直空荡荡的碧蓝海面上就蓦地出现了五艘单桅单帆的渔船,这顿时就惹来了各船守卫的警戒,毕竟他们此行干系重大,要是被辽国或大宋的渔船发现行踪,后果可就难说了。
不过很快地,当先一艘渔船上就打出了一面画有海东青的旗号,这才让众军士稍微安心了些,本来已经提起来的弓弩也重新垂了下去。童贯更是笑道:“老夫本以为还要过上几日才能与他们碰上呢,想不到他们竟来得如此之快。靠过去,请金国使者上船说话。”
随着这一声吩咐,大宋船队已陆续降帆减速,很快双方便已靠在了一起。这几艘金国渔船与眼前的大宋船只一比实在是太过渺小,靠近后,对方船上那些汉子都只能抬头仰望着船上宋人,一个不满二十岁的青年更是小声嘟囔了一句:“大宋果然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强大,这等大船我是连做梦都未曾想见过啊。”
他身前那个满脸剽悍,眼中却又闪烁着睿智光芒的中年汉子则呵呵笑道:“宋国之富确实天下闻名,至于有多强,可就不好说了。不然他们也不会特意与我等在此相会了。”
“侄儿明白,此一番我等一定要从宋国得到足够的好处。”青年低声应了一句。这时,前头的巨舰上已经有人大声招呼着请他们上船,还有人抛下了长长的绳梯。这对叔侄也不见有丝毫犹豫的,只带了少量几个护卫,便敏捷地顺着绳索飞快地登上了巨舰。
等到他们上船看到上面守卫森严的景象时,几人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这才笑着上前,与迎上前来的童贯见礼:“下邦小臣完颜吴乞买见过大宋童枢密。”
本来还等着一旁女真通译帮着翻译的童贯见对方居然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话时,不禁稍稍一愣,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笑道:“原来是谙班勃极烈亲自前来,倒是真让老夫受宠若惊了。来,外头风大,还请快快入舱中说话不迟。”
此话一出,也让吴乞买眼闪异光,想不到对方居然会对金国也有不浅的认知,连自己的官职都能随口道来。这谙班勃极烈的官职乃是金国朝中只在皇帝之下的最高职位,比之宋朝的丞相还要高上许多,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这吴乞买除了谙班勃极烈的官职外,更有皇储的身份,一旦金主阿骨打死去,他便是接班人。
不过吴乞买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又笑着行礼答应,这才随在童贯身后,进入到了早已摆下了酒宴的巨型船舱。
这说是船舱,其实也和寻常的大厅堂没有什么区别了,十多张桌案摆在里头还显得空荡荡的。在童贯的示意下,两方人迅速按宾主入座,然后各种酒菜便如流水般地送将上来。
童贯虽是武人,此时为了体现大宋泱泱大国的风范,自然是要显得大气些的,所以也不忙着入正题,而是由酒席上的诸多酒菜入手,向吴乞买叔侄介绍起了中原的诸多繁华和美好来,直听得这两个土包子连连赞叹。而在吃过喝过北国从所未有的美酒佳肴后,两人更是没口子地称赞,几乎把桌上的一切都席卷一空。
见此,童贯脸上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趁机笑道:“其实这等酒菜在我中原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因为这次出海带不了太多好东西,才只能委屈了两位。”
那青年听了,更是动容道:“原先在北方时还不信那些人的说法,但现在见识了南国风物,才知我大金确实远不如大宋富庶啊。”
“所以若金国这次能与我大宋联手,必然能有极大的收获。”童贯呵呵笑道:“老夫可是早就听说你金国百年来受尽了辽人欺压,如今好不容易建国成功,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却还受其盘剥。每年光是要上缴的海东青与东珠都数字不小,充足奴役者更是数以万计,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摆脱辽国的压制吗?现在机会已近在眼前,只要贵我双方能够合兵,南北夹击辽国,何愁灭不了那辽国呢?”
青年闻言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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