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南京,幽州城,今日已起了不小的乱子。长街之上,普通百姓纷纷走避躲进了巷子深处,而空阔的街道上,则有上千辽兵正四面围裹着两个挟持了人质的宋国使者,无数箭矢刀枪闪烁着寒芒对准了他们,却无一人真敢动手。
孙途和鲁达挟持了萧家两个公子退出羊马市后果然吸引了更多兵马的注意,现在甚至都被一支千人的辽国精锐给围在了垓心。可即便如此,他二人也不见有丝毫畏惧的,继续拖着两个早已连下身都已湿透的家伙不断朝馆驿方向退去,而挡在他们前进路上的辽兵此时却也不敢真出手阻拦,只能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点点地往后挪动。
孙途一边走着,一边还哈哈笑着问身边的鲁达:“鲁大哥可后悔跟我冒如此风险吗?”
鲁达也跟着大声笑道:“有什么后悔的?要不是跟三郎走这一遭,洒家还没想过有如此威风的一天呢!咱们两人居然就能让这许多辽兵如临大敌,就是死了也算得上是英雄了!而且这不还有两位出身高贵的衙内陪着一起下去吗?”
这番表现落到周围辽兵和百姓眼中,让他们的情绪越发的复杂起来。尤其是那些百姓,此时都不知该恨这搅乱南京的宋人好,还是该佩服他们了。不过不少人还是觉着颇为解气,萧家两个公子在南京城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事情可没少做,多少人都恨不能看着他们去死,现在有人帮着出手自然再好不过了。
但有人显然是不能让这等变故真个出现的,就当孙途他们退到一处街口想要拐弯时,一人已匆匆疾驰而来,见了他们后便大声叫道:“孙将军,你可不要自误误国啊,若是真伤到了两位公子,我辽宋之间必将一战!”却是陈襄南这个南面官中的礼部侍郎终于闻讯赶来了。
礼部侍郎的官职听着好像不小,可其实陈襄南在南京也没什么地位和权势可言,也得仰辽人的鼻息过活,唯一能说上话的,就是和宋国使者沟通了。所以当孙途他们在羊马市中大闹一场,还挟持了两名萧家公子的消息传到他那里后,陈襄南没有半点耽搁,急急忙忙就打马飞奔而来。
顿了一下后,他又继续道:“孙将军,我相信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只要把话说开就好。还请你先放了两位公子,本官保证我大辽不会在查清楚事情之前对你们下手。还请孙将军以两国大局为重啊……”
面对他略带威胁的劝说,孙途却回以一声冷笑:“你觉着我会信你的这等说辞吗?陈侍郎,恐怕就连你自己都没信心能让这些辽国兵卒听从号令行事吧?我今日只求能安然返回馆驿,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在我考虑之中了。倘若你们真敢动手,就把我们四个一齐格杀!”说话间,他的脚步也不见停的,继续拖着人往后退。
陈襄南满脸的忧愁,只能继续道:“孙将军,这两位公子可是我南京枢密使的公子,他们但有损伤,惹恼了萧枢密之间必起战端,你真忍心看着两国百年的太平毁于你手吗?难道你真想成为两国生灵涂炭的罪人吗?”
他这是想用大义来压孙途了,换了一般宋臣,在如此压力下很可能就动摇了。可偏偏孙途却不吃这一套,闻言又是一笑:“真要如此,我孙途早就死在了这儿,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你就别废话了,要想保住他们的性命也容易,只要确保我们能安全返回即可。”
眼见他软硬不吃,陈襄南是彻底没辙了,只能大声吩咐周围那些军卒:“都小心些,不要动手,更别伤到了两位公子……”至于这话旁边那些兵卒听没听进去,就不是他能左右了。
一旁的巷子里,此时正有几个百姓打扮的汉子正密切关注着眼前的变故,其中有两人手微微抬起,袖底竟有寒光闪烁,正瞄在了孙途他们几人身上。这几人一边计算着双方间的距离,一边轻声说着话:
“本还发愁如何让宋辽反目开战呢,想不到宋使居然给我们创造了如此机会……只要杀了他们四人,萧尽德必然愤怒,到时再推上一把,就能让两国彻底开战了!”
就在孙途他们即将踏入射程内,他们就要动手的瞬间,身后突然闪过一人,冷冷地开口道:“有命令,此事我们不参与。”
“为何?”正瞄向孙途几人的刺客有些不满地问了一句,但手还是垂了下去。
“因为一旦我们动手,谁都知道另有内情,萧尽德再鲁莽也能看出问题来,只会适得其反。反而现在这等变数才是最有利的,自有人会借此事让宋辽开战。”来人丢下这话后,便已转身离开,其他人见状只能悻悻收手,他们只是一群见不得光的密谍,一切还得服从上面的意思来办。
远处街上的孙途他们可不知道自己刚才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依旧神情坚定地拖着两个人质继续往前,还不时与陈襄南等人作言辞上的交锋。如此又走了有半个多时辰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外头也已经围了有上千辽兵的宋国使团主驻地前。
显然,辽人在知道出了事后,为防宋国使团的人会过去援助孙途他们,已经一早就派兵围了这儿。不过他们也不敢真对宋使团下手,不然就真要引发战争了。可即便如此,他们的举动还是让里头的诸多宋人感到惶恐不安,其中作为副使的大宋礼部刘侍郎都几次特意出来澄清自家绝不知道孙途他们所为,姿态那是放得极低。
在孙途他们终于在馆驿外站定后,陈襄南再次开口:“孙将军,本官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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