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的今日,萧姵终于把心里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竟有了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与修老头儿相处不足三个月,她甚至都不知晓他的名字和来历。
或许是月色太过朦胧,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那段时日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梦醒了,人走了,只留给了她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那便是寻到寒霜。
如今双刀重逢,证明了发生过的一切都不是梦,也让她重新燃起了找到修老头儿的希望。
萧姵在寒霜上弹了一指,刀身发出了一声响,余韵悠长绵绵不绝。
“桓二哥,你说我与修老头儿还能再见面么?”
桓郁温声道:“既然愿意倾囊相授,就说明他是很喜欢你的。
待你功成名就那一日,他或许会出现在你面前。
当然,他若真的是一位隐士高人,尘世功名于他而言不过是浮云。
那我便陪着你走遍整个天下,总要寻到他的踪迹。”
萧姵偏过头看着丰神如玉的少年,心底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
人生漫漫几十载,有这么一位聪明睿智善解人意的男子相伴,似乎比自己一个人要好很多。
更何况他还生得这么好,怎么看自己都不吃亏。
月光为大地铺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也把萧姵笼罩其中,英气勃勃的小脸却平添了几分柔美。
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比平日更加透亮,将她所有的心思都表露无遗。
晴照和映水有些待不住了。
郡主这是闹哪样啊?
人都已经是您的了,留着以后慢慢看啊,何必这般……急色?
早知道她们就别跟这儿杵着,送完刀就赶紧回去睡觉。
因为有旁人在,桓郁也有些尴尬。
他用手中的冰魄轻轻碰了寒霜一下:“小九不打算与我比试一场么?”
或许是想起了往事,萧姵的争斗之心淡了许多。
她把寒霜收回刀鞘:“桓老郡公的刀法冠绝天下,寒霜又恰好在他老人家手中,他甚至还有冰魄的图样。
桓二哥,我猜这一对宝刀定然与桓家有些渊源。”
桓郁道:“小九想听我说桓家的事儿?”
“你可真会曲解别人的意思,我想听的分明是宝刀的故事,哪里就扯上家事了?”
桓郁也把冰魄收了起来,指了指练武场边用来喝茶休息的屋子:“咱们进去边喝茶边聊。”
萧姵自是没有意见,忙吩咐晴照和映水去掌灯。
屋里很快便亮了,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这一次晴照和映水有经验了,寻来热水沏好茶,赶紧退出了屋子。
桓郁端起茶轻啜一口,道:“小九从前可曾听过冰魄与寒霜的传说?”
萧姵点点头:“初次见到冰魄时我就问过修老头儿,但他并未与我详细分说,只略提了几句,说冰魄寒霜似乎与锦国的一位女将军有关。
当时我就十分好奇,大魏女子的地位远比其他几国都要高,却从未出现过女将军。
锦国的女子毫无地位可言,竟还有女子能做到这一点,真是不可思议。
但那个时候我急于回京,修老头儿也不愿意多说,便没有问得太仔细。
后来我特意寻了锦国的史书查阅,又去请教了几位史官,除了知道那女将军姓燕,官拜正二品威宁将军之外,其他的事迹却只是寥寥,我的心思也就渐渐淡了。
那女将军已经故去近百年,她用过的兵器不知又经了多少人的手,想要查出踪迹何其艰难。
所以我只能托人帮忙留意打听,更多的精力则用来寻找手艺高超的铁匠。”
桓郁笑道:“难怪唐掌柜会成为你的朋友。”
萧姵也被逗笑了:“与你初次见面那一日,唐葫芦就把有人带着冰魄图样登门的事情告诉我了。
只是那时我并不知道她说的那个人便是你。”
桓郁道:“只可惜咱们第二次见面,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与你依旧没能说上话。
但我能看出唐掌柜与你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便料定冰魄在你的手中。”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如何从我手中夺刀?”萧姵往他身边凑了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觉得我能做出那等卑鄙无耻的事情?”
萧姵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好哇,你竟敢变相骂我卑鄙无耻!”
桓郁握住她的拳头:“小九不想听宝刀的故事了?”
“又来这一套!”萧姵嘟了嘟嘴:“好啦好啦,今日暂且饶过你。
若是待会儿的故事说得不精彩,我定要二罪并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桓郁忍着痛也忍着笑,把自己知晓的那些事情娓娓道来。
“你方才说的那位姓燕的女将军,虽然为锦国立下赫赫战功,结局却并不好。
她官拜威宁将军那一年,已经二十有五。
自幼定下的未婚夫婿早在她从军时便退了亲,等她归来时年纪相仿的男子都已经儿女绕膝。
她本不打算嫁人,却拧不过家中父母,于是锦国皇帝便为她赐了婚,男方是一名年过四旬的鳏夫。
二人本就没有感情可言,又各有志向,连相敬如宾都很难做到。
不过短短三年,燕将军便与那鳏夫和离了。
锦国女子地位底下,她那个正二品威宁将军不过是个虚名,其实半分实权都没有,甚至连上朝参政都资格都没有。
因为与丈夫和离,她的父母亲人觉得丢人,都不愿意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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