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萧姵送走了萧炫和桓家人。
秋风瑟瑟,落叶纷飞,平日里车来人往的官道也有些冷清。
萧姵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有些低落的情绪挥散。
她并不认为自己离不开桓郁,但也不得不承认,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她甚至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几个月一定会过得很没意思。
正想着,耳畔传来了一阵抽泣声。
萧姵无奈地偏过头:“人还没有离开京城地界儿,你就开始发大水了。
趁阿际还没有走远,要不我送你一程,直接去天水郡备嫁?”
丫鬟们想笑不敢笑,憋得难受极了。
花晓寒用丝帕擦了擦脸,抽抽搭搭道:“我……我就不信……你一点不舍……都没有……”
萧姵道:“我才刚满十五岁,若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少说也得在天水郡生活几十年。
与之相比,我留在国公府的日子只剩下了几个月。
要说不舍,也是都站不稳。
桓郡公吩咐下人去请府医,又让福果等人将她扶回房中仔细照料。
乔氏却用力咬了咬下唇,强打精神道:“郡公爷稍等一会儿,待妾身回房换身衣裳就随您去给母亲请安。”
桓郡公轻声斥道:“你也不瞧瞧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再去被人挖苦几句,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乔氏瘪瘪嘴,两颗豆大的眼泪落在了衣襟上。
郡公爷对她说话从来都是硬邦邦的,就连关心的话也听不出半分柔和。
但好歹他还是关心她的,这便足够了。
婆婆最喜欢挑刺,回府不立刻去给她请安,必然要看她脸色。
可她若是拖着病体去荣熙堂,婆婆肯定又会说她装模做样,是故意去添堵的。
加上大嫂在一旁煽风点火,她的病真是别想好了。
福果等人扶着乔氏回了房,桓郡公快速换过衣裳,带着两个儿子去给母亲请安。
许氏虽称老夫人,年纪却比桓老郡公小了许多,比萧思谦、花侯以及花夫人大不了几岁。
她自小就娇养,嫁与桓老郡公后更是安享富贵,这辈子除了几次生育,真是连半点苦都没有吃过。
几十年来桓老郡公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若非她得陇望蜀贪得无厌,日子过得不知该有多舒服。
不过,即便许氏在府里作了三十多年,时光却依旧善待她。
风韵犹存美艳依旧,除却眼角浅浅的鱼尾纹,她的皮肤如同三十出头的妇人一般饱满光洁,满头乌丝光可鉴人,看不见半根白发。
与两个儿媳和女儿在一起,谁都只会以为她们是同辈人。
听闻二儿子一家已经进府,她搭着大夫人姚氏的手走出了内室。
姚氏年纪与乔氏相仿,容貌却比乔氏略次了一等,同许氏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刚嫁进郡公府时,许氏不了解姚家的底细,看在姚老大人的面上待她极好。
后来姚家的事情败露,许氏对她就有些淡了。
若非姚氏刻意逢迎,与大老爷桓崧夫妻关系也算不错,加之又为桓家诞下长孙,哪里还有资格去挤兑乔氏。
婆媳二人走进荣熙堂,乔氏把许氏扶到主位落座,又亲自给她端了茶。
许氏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吩咐一旁的大丫鬟菊清:“让人去瞧瞧,郡公到哪儿了?”
“是,老夫人。”菊清带着其他的下人退出了荣熙堂。
许氏这才看向姚氏:“珍娘,今日怎的没见崧儿,还有陈哥儿小夫妻、陌哥儿、阶哥儿、琼姐儿几个呢?”
姚氏忙道:“老爷昨晚醉得不轻,歇在芳姨娘屋里了,现下恐怕还没醒呢。
孩子们儿媳已经让人去叫了,很快就能过来了。”
许氏冷声道:“不是母亲爱说你,长房的规矩也该立起来了。
老郡公虽然很少府里,他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有人会禀报。
有些东西母亲可以替你们去争取,但你们自己也得争气!”
姚氏老老实实应道:“儿媳谨遵母亲教诲,今后一定好好管教孩子们。”
见她如此乖顺,许氏的态度有所缓和:“陌哥儿几个还小,又是庶出的,宽松些倒也罢了。
唯有陈哥儿,他可是老郡公的嫡长孙,一定不能输给二房的郁哥儿和际哥儿。”
姚氏暗暗握了握拳。
老太婆说得轻巧,什么叫做“一定不能”?
若论刻苦用功,陈哥儿半点都不输给二房那哥儿俩。
然而比起身份,他们根本已经不一样了好么?!
陈哥儿是老郡公的嫡长孙不假,可桓郁才是郡公的嫡长子。
即便她有那个本事联合乔氏把桓郁挤走,不还有一个桓际么?
老郡公对那小子的重视及不上桓郁,但疼爱却是半分不减。
否则郡公夫妇前往京城下聘,他老人家为何要刻意交待,两份聘礼定要不偏不倚价值相等?
原本大房就已经及不上二房许多了,如今人家又得了那样尊贵的两个儿媳,陈哥儿再努力又有个屁用?!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家的儿媳小许氏。
如果不是老太婆硬逼着陈哥儿迎娶她的内侄孙女为妻,她也一样有机会给儿子娶一名京中贵女为妻。
真不知许家是怎么教女儿的,老的小的全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能作!
心里疯狂吐槽,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她十分恭敬地应道:“母亲放心,上一回父亲回府还夸赞夫君有长进,还特意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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