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悦被杀,元城立刻有人用鸽信通知了远在博州老家的王侑,王侑大惊,连祭祀也来不及参加,带着小儿子王詹连夜骑马离开了高唐县,向德州逃亡。
王侑的妻子已经去世,只有两个儿子,长子王弘在德州平原县当县令,次子王詹跟在他身边。
王侑当然能猜到是田绪动手,趁祭祀的时机杀兄夺位,田绪下一步必然会杀自己。
次日上午,王侑带着次子赶到平原县县衙,他长子便在这里做县令,还有孙子和孙女,王侑当然带着他们一起逃亡。
王弘听说父亲和兄弟来了,连忙迎出来。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王弘见父亲十分狼狈,竟然在正月初一上午跑来,着实感到吃惊。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收拾东西逃吧!再拖下去小命就没了。”
王弘一头雾水,兄弟王詹解释道:“田悦被他兄弟田绪杀了,田绪必然要杀父亲,我们也逃不过。”
王弘这才明白,他也慌了神,连忙让妻子收拾细软。
后堂上,王侑在抓紧时间闭目养神,骑马奔跑一夜,他也有点疲惫不堪。
这时,王弘端着一盏茶走到父亲面前,他见父亲在休息,稍稍犹豫一下,王侑微微睁开眼睛,见儿子端茶过来了,连忙伸手接过茶盏。
他喝了口热茶,长长吁了一口气,问道:“詹儿在睡觉吗?”
王弘点点头,“他累坏了,只啃了一半的饼就睡着了。”
“等会儿安排一辆马车吧!让詹儿在车上继续睡。”
“孩儿安排了两辆马车!”
王弘迟疑一下,“只是我们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晋国,留在魏国和去朱泚那边,我们都必死无疑。”
王侑见儿子目光还有疑惑,便笑道:“去年谈判的时候,晋王就从太原写来一封信招揽我,但魏王待我着实不薄,我就给晋王回了信,感谢他对我的厚爱,但也明确告诉他,魏王在,不思迁,现在魏王被杀,我无处可去,只能去投靠他了。”
王弘点点头,“那就从德州过永济渠,现在结冰了,很容易过去,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巡哨军队。”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贝州那边可以过去,德州当然也可以过去,但我考虑还是走沧州比较好。”
“父亲,沧州远了一点。”
王侑淡淡道:“田绪派来的杀手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就算过了境,他们也会越境追杀我们,所以走沧州虽然远一点,但安全,现在安全第一重要。”
王弘点点头,“孩儿明白了。”
半个时辰后,王侑一家乘坐两辆马车出发了,他们向东北方向而去,三天后,抵达了沧州南皮县境内。
南皮县已经属于晋国了,这里有两千驻军,由一名叫做孟昭的郎将统领。
南皮县也是一座大县,人口近十万,城池很大,而且外来人口不少,大部分都是盐工的家眷。
王侑不愧老谋深算,他并不急于去长安,而是租了一座大宅,一家人在南皮县藏匿起来。
他打算等开春后,他们一家人再坐运盐船前往长安..........
郭宋是在田悦被杀的第三天,也就是大年初二上午得到田悦被杀的消息,他当即下令河北各军进入战备状态。
田悦被杀无疑是一件大事,但并不意外,郭宋早就从元城情报点发来的各种情报中发现了田绪的企图,田绪这应该是第三次想干掉田悦,前两次因为有王侑在,都失败了,而这一次王侑不在元城,田绪终于利用祭祀得手了。
田悦死了,河北局势必然会陷入一种混乱中,郭宋甚至怀疑田绪已经暗中投降了朱泚,否则李宝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元城背锅。
这时,一名亲卫在门外禀报,“殿下,三位参事到了。”
郭宋点点头,“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潘辽、张裘安和杜佑走进了郭宋官房。
“很是抱歉,大年初二还把三位请来,发生了一件大事,需要请三位来商议。”
“还是碎叶的消息吗?”潘辽问道。
郭宋摇摇头,“魏王田悦死了!”
三人面面相觑,这个消息着实令他们感到愕然,郭宋一摆手,“坐下说吧!”
三人坐下,郭宋便将元城送来的飞鹰传信递给他们,这是整理好的文件,用连续送来的几份鹰信进行梳理,得出了一份报告。
潘辽很快看完了报告,他把报告递给杜佑,眉头一皱道:“这应该不是突发事件,蓄谋已久的吧!”
“肯定是蓄谋已久。”
郭宋平静地说道:“田承嗣立侄子为继承人,本身就犯了大忌,他的那么多儿子怎么可能甘心,加上田悦存有妇人之心,他被宗族反噬,并不奇怪,报告上写得很清楚,元城局势平静,这就很说明问题了,说明魏国很多人都在等田悦出事。”
张裘安和杜佑很快看完了报告,杜佑道:“是不是朱泚在背后支持田绪,其实很容易判断,只要看朱泚摆出大举进攻之态,那么这就是朱泚在帮助田绪掌握军权,当然,也可能会是另一种情况,朱泚将计就计,索性真的大举进攻魏国,殿下,我们要做好战争准备了!”
郭宋点点头,“我已经下令河北各军进入战备状态。”
这时,外面有亲卫道:“启禀殿下,清河县有紧急鸽信!”
“呈进来!”
一名亲兵进来,将一卷尚未整理的鸽信递给郭宋,是红色信筒,信筒上写着‘清河县’三个字,郭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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