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不等他说,急忙摇着小手道:“别叫进来,臭!”
她想起那两人掉进粪坑里,因为挣扎,把大粪底子都掀起来了,那个臭味……哎哟,不能想!
她嫌弃地捏住琼鼻,心中奇怪,当时自己怎么能忍的?这样的茅厕,若非她扮作小厮,绝不会有机会进去。
李卓航诧异道:“怎会臭?”
他想了下,才想起之前问李菡瑶,李菡瑶说那两人在粪坑里,忙问:“怎么掉茅坑了?”
李卓望道:“老爷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卓航便站起身来。
李菡瑶道:“我不去。我要洗澡。”她抬起两胳膊,左边闻闻,右边闻闻,小脸皱成了包子。
真臭啊!
想想也是,茅厕就那么宽,那两个人掉进粪坑,弄得粪水四溅,她距离那么近,能不溅到身上吗?
这衣裳全要换!
她急忙找王妈妈要水洗澡去了。
……
后院,当李卓航看到从粪坑里捞上来的两个“诗人”,也不由自主地闭住气;又听李卓望说“已经没气了”,冷哼一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卓望:“……”
不是姑娘干的吗?
李卓航道:“冲干净了,看是什么人。”
他根本没想过这会是他女儿干的,所以也不怎么惊讶。他的女儿才那么点大,娇娇软软的,怎么可能把这两混账弄粪坑里溺死,一定是他们不小心失足。
李卓望忙吩咐护院挑水来,对着那两个“诗人”足足泼了几担水,才冲洗了个大概,露出面目。
太平绸缎庄一伙计叫道:“我认得,这是丰盛粮行的刁长鬼(掌柜)兄弟,叫刁二鬼(二贵)。”
李卓航眼神一冷,道:“果然是那边派来的。”
死了就完了?
哼,这事没完!
他吩咐道:“去请那些人来。”
伙计知道他说的是灾民,忙转身去了。
少时,几十灾民赶来,在路上他们就听伙计说了刁二贵浑水摸鱼的经过,只没提墨竹(李菡瑶),因为伙计并不知是墨竹将这二人弄进粪坑的。
灾民们自觉上当受骗,满腔怒火,等看见刁二贵两个躺在地上,四五个人扑上去一顿拳打脚踢,一边踢一边骂。
李卓航并不阻止,让他们发泄。
等发泄够了,才道:“各位消消气。这人掉粪坑里,一身臭,冲了几担水也不管用,别脏了你们的脚。”
大家这才止住。
一人心细,发现打了半天,这两个人一动不动,觉得不对,蹲下来用手在鼻端一试,没气了。
众人听说,都不安起来。
李卓航道:“捞上来就没气了,不是你们的错。”
大家都不相信,粪坑里怎能淹死人呢?他们认定李卓航恨这两人,才替他们开脱,故意说捞上来就没气了。他们也恨这两人,大家同仇敌忾,也不说破。
一灾民笑道:“打死就打死了,怕什么!我是想着,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死了就问不出来了,怪可惜的。”
李卓航道:“这容易。问他哥哥去。”
众人道:“对,问他哥哥去。”
于是同李卓航商议后,拖了死尸,回丰盛粮行找叶屠夫和牛贩子胡清风交割这件事。
胡清风眼下正在县衙。
他把胡县令扣押了。
胡县令名胡徵,今年四十五岁,为人最谨小慎微,凡遇事首先以自保为要,不论对错和公正。
譬如眼下,胡清风到县衙告状,揭发刘知府官商勾结、倒卖赈灾粮的罪行,证据确凿,请他出面主持公道、为民做主;并暗示他:此事若处理得当,于他前程仕途有益,将是他晋升的机会,却被他呵斥“刁民诬陷”。
胡县令知道刘知府身后有人撑腰,否则怎敢倒卖赈灾官粮,纵然闹了出来,上面也会压下来。他若为民做主,平白得罪刘知府不说,搭上性命前程就去多了。
他正色道:“这定然是刁民诬陷。”
胡清风似笑非笑道:“证据确凿的事,大人审也不审、问也不问,就说是诬陷,大人这么护着刘知府,莫非这倒卖官粮的勾当,大人也有份?”
胡县令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道:“胡说!本官怎会参与?本官的意思,许是你们误会了。”
他差点忘了,这些个刁民正闹事呢,自己摆出这副严厉模样,万一激怒了他们,岂不惹火烧身?
他醒悟的晚了些!
胡清风对旁努个嘴,跟他来的几个壮汉便一拥而上,将胡县令给制住了,惊得下面衙役个个变色,一齐抢上前呵斥“大胆刁民,快放了大人。”
一灾民恶狠狠道:“都别动,不然老子杀了这狗官!老子一家子都饿死了,就剩老子一条命,不怕死的只管来!”
这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胡清风也半点不惧,就连刘知府他都要活捉呢,还怕县令?横竖一个脑袋,索性闹大些。
众衙役们顿时气怯了。
他们一贯欺怂怕恶的。
胡清风笑眯眯看着胡县令。
胡县令脸涨红了,又怒又怕——得罪刘知府不好过,那是指事后;眼下这关他就不知怎么过了。
正僵持,潘岳带人上堂了。
胡县令忙叫:“潘兄弟救我!”
胡清风忙上前,恭敬拜见。
潘岳喝道:“大胆,竟敢对县尊动手!”
胡清风道:“潘大人,小人有要事相告。”
潘岳板脸问:“何事?”
胡清风便一五一十将刘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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