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他娘就来了。一进门,先狠狠瞪他一眼,招手让他过来,然后赔笑着听刘先生对他的数落。陆迟不情不愿地挪过来,哪知沈月明嫌他动作磨蹭,揪着他的耳朵拖过来。
那耳朵揪着揪心一般的疼,陆迟努力使自己不嚎出来,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丢面子。刘先生看他这幅呲牙咧嘴的模样摇了摇头,开始说起他不认真读书,整日想着玩,说着说着又扯起之前陆迟的一堆破事来。刘先生说到愤怒出,沈月明还配合地狠狠打了陆迟几下,这才让刘先生郁积在胸中的闷气出了一通。
数落了约摸有大半个时辰,刘先生说得尽兴了,这才大手一挥,让陆迟娘俩回去。
回到家后,陆迟以为沈月明会顺手抄下一根j-i毛掸子,打到他认错为止。却不料沈明月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到陆迟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只想狗腿地把那根曾与他身体亲密接触过无数次的j-i毛掸子递到他娘手里。
沈月明叹了一口气:“今天的晚饭不用吃了,去把功课写完。”
陆迟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是他娘,温柔可亲善解人意这词就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看到陆迟颠颠地离开,沈月明捂住嘴,几乎要落下泪来。离沥矖节,只有两个月了。
晚上,陆迟抄书抄得天昏地暗时,门吱呀一响,陆迟回过头,见他爹端着饭菜进来。
“阿迟,先吃了再抄罢。”陆正透把饭菜放到桌上,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得,他爹也要来教育了。陆迟在心底这么想着,手却端来饭,一筷子一筷子扒拉起来。不管怎样,先吃饭再说,他还是小孩子的身体,完全饿不得。
他这世的爹娘x_i,ng格完全跟他上辈子的爸妈掉了个头,上辈子他爸暴躁妈温柔,这辈子他爹温和待人,他娘蛮不讲理。
陆正透看陆迟吃完了大半碗,才慢悠悠开了口:“阿迟,你还记得去岁隔壁的王大叔吗?”
陆迟点点头,经常给他们家送一些鱼虾的王大叔,他当然记得。
陆正透:“那么,若拿王大叔和当今右相相比,你觉得谁更尊贵?”
陆迟想也不想地答道:“当然是相爷了。”
陆正透笑起来:“不错,自然是相爷。那么,阿迟你弄坏了王大叔的渔网,王大叔会一笑置之,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但如果,你弄坏了相爷的渔网,该当如何?”
陆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渔网相爷也许也不会介意,但若是更贵重的东西呢?”陆正透叹了一口气,“爹本不想告诉你这些,毕竟阿迟你还太小,但如今你做了谢少爷的伴读,有些东西你也应该明白。”
“谢少爷与你,就如同右相与王大叔,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不能像对待沈家村玩伴一样对待谢少爷。”
陆迟默默地放下碗筷,他想了很久,想到谢岚南全心信赖的眼神,想到爹淡淡的语气,想到娘日夜的c,ao劳,想到……
“我知道了,爹。”
“乖。”陆正透低头摸了摸陆迟翘起来的头发,“也不是让你完全一板一眼地对待谢少爷,只是需要明白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却做不了。”
陆迟快被陆正透绕晕了,但依他的总结那就是,要做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伴读,决不能带谢岚南去偷j-i摸狗,不能带坏右相家宝贝的小少爷。
从这天之后,沈月明对他的管教更加严了,下学后也没了偷溜出去玩的机会,几乎过得要和谢岚南一样了。而之后,谢岚南也没有提去外面玩的事,似乎完全忘了这回事。
不过,陆迟觉得陆正透算错了一点,他根本没有带坏谢岚南的能力,反而谢岚南在影响他。陆迟觉得自己忽然勤奋起来,偶尔也能得到刘先生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夸奖。
这天下午,刘先生下午有事,留下他和谢岚南两人背书。陆迟背了一会就头疼起来,他上辈子也最不耐烦背书,现在情况虽然好了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谢岚南看到陆迟扔开书的举动,歪着头问道:“陆迟,你怎么不背了?”
陆迟愁眉苦脸:“背不会。”
“可是,陆迟你是要去考功名的,不背书不行啊!”
陆迟想要转转手中的毛笔,但一看到笔头上沾染的墨水,只能放回去。他想找个东西在手上摆弄,看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可以摆弄的东西,最后把手抬起来,撑着头,恹恹地说道:“我就没想过我能求取功名,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只不过是像爹一样,做个幕僚罢了。”
谢岚南也学陆迟一样支起头,然后问道:“是做谁的幕僚?”
陆迟笑了,他想捏一下谢岚南的鼻子,手伸到一半,想起那晚爹的话,就很尴尬地转了弯,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嘴上却没拦住,直冲冲地说出来:“自然是你的幕僚,未来的相爷。”
谢岚南没有嘲笑他不思进取,反而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对着陆迟点点头道:“倘若陆迟你之后真没有功名,你就跟着我,我身边,必有你一席之地。”
听着谢岚南郑重其事的话,陆迟的手一抖,差点没把脑袋磕在桌上。这小孩真把他的话当真了?这么实诚的孩子若是有人去骗他,岂不是一骗就走?陆迟不由地升起一股浓浓的负罪感,基于这股负罪感他配合地文绉绉地说道:“那在下有劳谢少爷了。”还站起来不伦不类地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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