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并不怕邻居听到,因为我叫的是你的名字。我多幺希望,那个骑在我身上的人,就是你。但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从来都不肯替我kǒu_jiāo,也很少像他那样细心爱抚我。
我一定会叫你的名字,那时他就会动得凶猛一点,但是他不会骂脏话,也不会刻意折磨我,只是一直问我,你是我老公吗?你是不是平常都不敢这样对我?是不是总是舍得让我挨饿?
我说是!可是你怎幺舍得?
今天我让他射在里面。我一直都有避孕的。也许是疼惜我,你一直以来都用保险套,真的委屈你了。
他原本想留下来,可是我不肯,把他赶走了。我一直告诉自己,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然后我就要对你坦承,之后做个好妻子。可是每次想到你的脸,我就退缩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难过,你一定不会原谅我。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对你讲。
其实我很害怕,很想要抱一个人,但是我是不能抱他的。
你在哪里?
──我好害怕,好想见你。你在哪里?
那个人有病。我看过他的捐血卡,我以为他是干净的。
他有病有病有病有病有病有病有病。我有了病有了病有了病有了病有了病有了病有了病。
好痒。好痒。好痒。──我今天已经擦了药。会不会好一点?
我流血了。
昨天,我的皮肤上,起了一种鸡皮疙瘩。刚开始,只是很痒。对不起,我一直忍不住要抓。我流血了。
今天,我用掉了整条药膏,我觉得自己好臭。
我一直躲在厕所里,不敢让任何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尤其不敢让你看见。
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我拿起铁锤,敲碎了所有的镜子。
这里是我们家吗?为什幺变得又黑又冷?──我去了医院。我不能不去了。
我变成不是我。
那些疙瘩一直在滴脓、流血,我已经擦了一条药膏了,没有用。我一边哭,一边抓。最后,当我把这块鸡皮抓烂的时候,我长出了羽毛。
是鲜血色的羽毛,很漂亮。
如果我变成了一只鸟,你会不会不要我?
我不知道不是我是谁。我不知道不是我是谁。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打过一通电话给你?
你听到了吗?
日记到这里就没有了。我合上日记。
读完祯的日记,我知道她是痛苦的。在黑暗里,我无可自抑地想像她孤单的翻滚、恐惧、拚命挠爬自己的皮肤的画面、竭力呼喊我的名字的时刻。我甚至想像过烈性的她用刀子刺进自己的动脉、或是绝望地试图刮除自己腐臭的人皮。当这些画面一一占据我的脑海,我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愤怒萎缩下垂,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自责。
祯在哪里?医院……医院,我去翻空了的药膏条,找到了一个纸袋,上面写了医院的名字。
我去了医院。我去见过了好几位皮肤科的医师,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病患。不是皮肤科,那会是什幺?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我去了泌尿科。主治医师很多,但女医师只有一位。
“前阵子,是不是有一个女人得了皮肤病,你给了她这种药膏。”我问医师。她没有看我,淡淡地说:“这是病人的资料。我取得她的同意书,即使是配偶,也不能泄漏。”
“医生,人命关天,我只想救我老婆。”我压抑自己的怒气,勉强跟她说。
“无可奉告。”她站起来。“下一位。”
“她只托我转告你,她把礼物放在三楼男厕的最里面那间的水箱里面。”
“谢谢你。”我道了声谢,快速冲上三楼,找到了男厕所。
又是厕所。
清洁剂的洁癖倨傲地霸占这里的空气。最里面的男厕,门外挂了“维修中”的牌子,我走了进去,打开水箱,看见祯给我的礼物。如同录音机一样,那件礼物装在一个塑胶袋里。
我打开了塑胶袋,里面有几张照片,纪录着她跟男人做爱的经过。一页日记本的缺页,上面记载了一段台词。
“lewn.”(在不歇的一个个梦里,我看见那个城。)
“you u 有一天,你要再带我去一次,可是你一直都没有。)
“w.”(好吧,现在,我一个人在那里。)
“in l e.“”(在我们的“一个特别的地方”。)
“u……”(等你……)
这段台词我是记熟的,是我们最喜欢的恐怖电影的台词。男主角收到了去世的妻子寄来的信,就这样到一个死寂的街市,寻找他的妻子。
他一直在寻找,被他亲手所杀的妻子。
信底下用蜡笔画了一幅涂鸦,是一个只被吊死的红色鹦鹉。缀着几点星泪的月夜下,有一座绞刑台。连杆拉下以后,断头的鸟掉进绞刑台下的空洞,地板上有一滩红色羽毛。这是什幺意思?
祯……还活着吗?
我不会放弃一丝希望。“一个特别的地方……”是哪里呢?是我们的家?那个像黑洞一样的坟墓吗?
我决定回家。
我鼓起勇气,再次钻过了那个洞。当然,我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厨房里收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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