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极度强烈的冷澈气息,兰斯洛谨慎地转过身。
他很少没过这样的经验,这不是像遇到天草四郎那样,天心意识对于敌人强大力量发出的警讯。虽然尚未回身,他已感应到,来人的力量远远不如自己。
这是一种野生猛兽对危险的预感,纵然知道来人力量远逊于己,但他浑身肌肉在瞬间紧绷起来,感应到来人对己的威胁,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夺走一切:生命、亲友与未来……
终于转过身,在月光的照映下,兰斯洛看清楚了来人的相貌。中等身材,瘦高个子,和源五郎一样有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优雅气息,可是自己从没看过哪双眸子,像这人一般内敛深沉,却又迫发着如此慑人的寒锋。
更怪异的是,自己好象与此人似曾相识。虽然记不得在哪见过此人,但却对这种威胁感有点熟悉,仿佛以前曾在什幺地方受到过同样的压迫感。
脑里模糊,但最后,兰斯洛仍是从对方外表认出了他的身份。雪衣、铁面,源五郎曾提过这号人物,艾尔铁诺第二军团的周公瑾元帅。
因为自己与艾尔铁诺仇怨太深,为了避免在告别式上武力冲突,所以把一切接待工作交给源五郎处理,刚才也只远远地瞥了此人一眼,没有言语交谈。
只是,这人现在跟到自己身后是想做什幺?
行刺吗?除非他和花天邪一样没脑子,以双方武功的差距,自己肯定能将他在三招内了结。
总不会是来投诚吧?自己好象还没有那幺英明神武,这人身上散发的强烈敌意,也不太像是来好好讲话的。
“艾尔铁诺的周大元帅吗?这样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头,该不会是想缉拿我归案吧!”
手按刀柄,兰斯洛说着挑衅的话语。从这反应,公瑾心头已然雪亮。之前与紫钰多次对谈,自己就有所推测,现在再看兰斯洛的表情、眼神,事实非常明显:他并不认得自己,甚至可能全然忘记了发生在杭州的那段过往。
并不多言,公瑾有了动作。躬身行礼,态度十分谦恭,是那种对于友邦国君的最敬礼,而万难想到对方有此异举,兰斯洛便万分地吃惊。
自己并未登基,此刻在雷因斯仅是一个随时都会完蛋的蹩脚亲王。他以艾尔铁诺头等重臣之尊,手握雄兵近百万,对自己这般恭谨,可以说是给足面子,就不知道打的主意是什幺?先礼后兵吗?
“兰斯洛陛下,若我艾尔铁诺与白鹿洞全力助你登上雷因斯帝位,你可愿与我缔结友邦,互不侵犯?”
就兰斯洛目前的处境,这样的提案无疑诱惑力十足,但他仍是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想也别想,我与艾尔铁诺的纠葛,你一句话就能撇清吗?”
“我国陛下退位致歉,对四十大盗的死难者公开表扬,并致以一亿金币为慰问金,如此可否请陛下以百姓为念,息止刀兵,两国和平共处?”
一亿金币,便算是号称天下大派的白鹿洞,也要应付维艰;风之大陆上最富有的白无忌,也得大摇其头。在不能割地为礼的大前提下,这已是艾尔铁诺一方为求和的最大诚意。
但显然是不足以打动兰斯洛。
“去你的金币。破我心血、杀我兄弟,我与你们艾尔铁诺誓不两立,你要曹寿老小子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宰吧!”
那些条件不能说没有诱惑力,但想起发生在枯耳山上的一切,愤怒就狂涌上兰斯洛的胸口,令他一口拒绝。
而到目前为止所摆出的低姿态、优厚条件,是公瑾为了和平解决事端,不让连场无意义战争发生所做的努力,但既然对方始终也无意接受,那唯有让一切归诸于武力。
那些意念兰斯洛感受得到,所以在他出言拒绝时,也已劲运全身,防备对方猝起发难。
这时,来自广场内的杀气激荡,让兰斯洛晓得里头已发生武力冲突。四名天位高手正自缠斗,未分胜负,这些讯息让他稍微分了一点心。
公瑾出手了。
兰斯洛预备接招,却惊讶地发现公瑾并非动武,只是捏碎了手里一个铃铛状的异物。
不解其意,但瞬间,潮水般的冰冷杀意,浸过了兰斯洛全身。不是来自公瑾,也不知来自何处,天心意识告诉兰斯洛,对方修为不在天草四郎之下,在暗处窥待已久,并将全副精神锁死自己,只待时机一到,就要发出雷霆万钧的必杀一击。
劲走全身,风华刀已掣在手上,但一滴冷汗自兰斯洛额上淌下,使他完全没有把握,去接下这将不知从何方杀来的绝命一击。
公瑾与兰斯洛的碰头,源五郎早已感知。他对于公瑾的最后底牌深感好奇,所以虽与花残缺动手,但仍有大半心神牢牢锁住场外的兰斯洛,随时应变。
他曾推想,若自己与公瑾易地而处,那幺手边所能动用的最强力量,莫过于持隆基弩斯之枪出击的紫钰,以她小天位的力量,配合这神器提升,当有媲美强天位高手全力一击之威。
但此刻,当公瑾碎铃,凌厉杀气瞬间高涨扩散,源五郎面色大变,再没有原先的冷静,惊叫道:“他信任你到这等地步!连这东西都肯让你带出来!”
再也顾不得花残缺,催运九曜极速,就要赶奔兰斯洛一方赴援。
可是花残缺、郝可莲却似早知有此一着。特别是郝可莲,竟不顾自身旧伤未愈,硬受妮儿一击,全力出手,与花残缺阻截源五郎。
九曜极速天下无双,虽事发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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