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需要担忧的反而是……昨晚那人似乎认出了自己。
所以,当爱菱跑来询问,是不是有什幺事不对劲?莫问仅是阴沉着表情,低声道:“……没事。”
午餐时,爱菱把汤端给莫问,却在对方伸手接过时,问了一个问题。
“莫问先生,你的手还好吗?还痛不痛?”
盯着莫问的右手,爱菱柔声问道。
“右手……”
给没头没脑的这幺一问,莫问有些摸不着要领,还以为是问早就治愈的烫伤,直到发现爱菱直盯着自己右手瞧,这才领悟。
右手上,十馀道血痕,交纵错杂,伤刻极深,让人清楚地了解,当初受的严重伤害与痛楚。
莫问不禁苦笑,这伤痕是他一生的转捩,到现在,右手虽已能活动自如,但伤势却并未痊愈,剩下的伤,至今仍在心底,不停地淌血,提醒着自己,为当初的无知付出代价。
似是不太愿意沉湎往事,莫问转开了话题,他伸出右手,轻拍爱菱的脑袋,取笑她的身高。
“像你这样发育不良的小番瓜,现在就这幺矮,将来一定长不高。”
“哪有?我在我们族里,已经算是很高了。”
不喜欢被当作小孩子看,爱菱挥开了莫问的轻拂,气鼓鼓的嘟着小嘴。
爱菱很少提到家里的事,这时这幺一说,莫问心中微感一奇,却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对爱菱气嘟嘟的表情,为之莞尔,笑着说,她只有可能比侏儒高。
这话有某部份的真实性,虽然无法得知确切年龄,但爱菱的身高,比起女性的平均身高,低了不少,又留了一头长发,本来是别人垂至腰际的长度,却直拖至小腿,更显得身材娇小,再加上一副天真漫烂的笑容,几乎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会一直被莫问取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平常应该让她多吃点的……)
一个将来的美人,就此毁在身高上,实是可惜,莫问决定今晚好好做点东西出来,给爱菱开开眼界。
“啊!是喜雉!”
发觉草丛里彩影一闪即逝,爱菱惊呼了一声,随即好象想起什幺似的,喃喃道:
“对啊!天气暖和所以没想到,已经接近年关了啊!”
(已经年尾了吗?好快啊!)
乍闻此言,莫问心里激起了无声的涟漪。
(是啊!马上……就要满一年了,真是好长又好短的一年啊!)
此处偏南,气候本温,加上有地气调节,虽然处于高山,却也只有早晚的时段奇寒,结霜降雾,其它时间,和风吹拂,甚是舒适,但是,其它的地方,应该已经在飘雪了吧!
还记得,自己饮酒入喉的那天,那天,似乎也是飘雪的时节……不,不只是那天,自己的人生,到底在雪中发生多少故事啊!
在雪中毁灭,又在雪中重生,往后的人生,又会发生什幺样的事呢?
两年了,这两年来,她好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幺走过的,每过一天,就像一柄利刃刻在心上,他是用自己的血肉来记日的。
而现在,一年的时间,终于要满了……
(你好吗?嘉敏,再过不久,我就要去找你了!)
莫问抬头望天,握紧了手掌,默然不语。
“莫问先生。”爱菱有些畏惧似的唤了一声。
今天的莫问先生很奇怪,而她有点怕这时候的他,不像是在生气,但是,有时候莫问就会突然这样陷入沉思,虽然看不见表情,但看他两肩微微震动,显是心情激荡不已,仿似有千万愤恨,无穷悲号,要一起爆发出来般。
莫问先生的过去,一定很悲伤……
“莫问先生。”爱菱连忙转移话题,小声问道:“你是贵族吗?”
“唔……”
莫问一时不察,随意应了声,作为答复。
“哇!好棒喔,我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爱菱拍掌笑着。
相处多日,小小的发明家,完全没有尊重隐私的观念,本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精神,对同伴做出诸多臆测,然而,每次到求证阶段,都给莫问臭着一张脸,挥手赶开,此时逮到机会,那还不大问特问。
“你出生地在哪里?”
“莫问先生曾当过军人吗?”
“去过哪些地方?有没有好玩的事情?”
“哇!一定好棒喔,那些地方很有趣吧!”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忽而赞叹,忽而欢喜,让银发男子为之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好好回答呢?还是顺手一个巴掌打下去?
“那幺,莫问先生的武功,是跟什幺人学的呢?”爱菱侧着头,俏声问道。
提起授业恩师,莫问心中一痛,脸上表情登时凝如寒冰,甚是怕人。
爱菱虽然瞧不完全,却也给惊的噘起小嘴,一脸受委屈的样子。
(不好,怎幺这幺失态!)
发觉自己的失态,莫问连忙自制,只是心情恶劣下,再怎样也变不出笑脸来。
“莫问先生不愿意说吗?”
想到自己可能问错了问题,爱菱摆出了准备道歉的姿势,看到这姿态,莫问不禁哑然失笑。
(往昔的惜花人,怎幺沦落到和这小姑娘呕气的地步啊!)
莫问苦笑自嘲,但念及昔日学艺种种,一股怒气又直涌了上来,内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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