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铁诺历五六九年三月@日本@出云之国
有雪前来战场之前,曾经想过许多东西,也考虑过一旦遇上了郝可莲,对方的反应会是如何。当时自我评估的结果,郝可莲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毒手,然而,那却都是在窄路相逢,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如果有其他人在旁,危险性就会提高,而现在的情形,则是堪称所有麻烦场面之最,不但大魔神王就在旁边,还直接下令要干掉自己。
(嘿!我是个被大魔神王指名做掉的雪特人,很荣耀耶!)
尽管尝试这样告诉自己,但实际心情却怎样都快乐不起来,当郝可莲转身朝这边看来,有雪的脸色骤变,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然后,有雪便看到了郝可莲的眼睛,或许是因为背对胤禛的关系,郝可莲的眼神看来非常复杂,里头写满了冲突与矛盾,显然郝可莲对这道命令也不是全无挣扎,她的个人意愿确实抵触了指令。
这个发现让有雪感到一阵兴奋,倘若自己能够说点什麽,或许能够把郝可莲争取过来,与自己一起逃出生天也不一定,但是……该说什麽好呢?
(她会犹豫与挣扎,当然是因为我身上有吸引她的优点,我只要强化这些优点就行,但优点是什麽……)
攸关生死,雪特人绞尽脑汁去想,但得到的结论却令人咋舌。
(我……我没有优点耶!)
长得不高不帅,武艺低微,痴肥蠢笨,贪婪好色兼懒惰,没义气又没信用,要数落缺点是要多少有多少,但要称道自己的优点,在这种关键时刻却怎麽样都想不出来。
(对喔……我根本就一无是处,她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我有什麽地方值得人家喜欢、应该被人喜欢的?)
生死关头,却变成了自暴自弃的检讨,但想着这些事的有雪,心头出奇地没有怒意,也没有悲哀的感觉,反而出奇地冷静,整个脑袋彷佛从一场热病中退烧醒来,前所未有地清醒。
而在有雪迟迟没有动作的这段时间,郝可莲好像也找到答案,压下心头的矛盾,俏眉含煞,脸上彷佛笼罩着一层冰霜,右手微扬,一篷碧绿火焰幽幽燃起,邪异诡魅。
“丞相大人,念在大家熟识一场上,我可以给你一点优惠,让你选择一下死法,看看你想要用什麽方法下地狱。”
含笑的娇媚嗓音,就像是黏腻的蜂蜜,让人听了心头一甜,但内中所蕴含的杀气,却让感觉出来的人寒毛直竖。有雪应该是要恐惧的,但却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何能够如此冷静,脑里尽是想着与郝可莲认识以来的种种,甚至还想到如果她对自己手下留情,那个总是狗屁什麽魔王尊严的胤禛老头一定会翻脸动手,连她也一起干掉。
但是,如果没办法争取郝可莲的帮助,以自己目前的状况,那是必死无疑啊!
(奇怪,为什麽我会有这种感觉……好像就这样死也不错。人总是要死,这种死因死也不枉……我是雪特人耶,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
就连有雪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理状况,但有一点却很肯定,就是自己心中找不到恐惧感觉,反而还感到无比的轻松,浑然不似死厄将要临头的沉重压力。
如果今天非得要死在这里,那麽至少在死之前有些话要说出来,这些话本不该由自己来说,但却只有自己有机会说,况且,如果自己不讲,恐怕这些话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对她说出来。
“阿、阿纯……慢点,可不可以先让我说几句话……”
“呵呵,要选择死法是可以,要求饶就太晚了,这个时候还哭着求饶,会破坏你死后在奴奴心里的美好印象喔……”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让奶知道,我曾经和那个死要钱的说过话,他对我说过那手机看片:l个晚上鸣雷一族被灭的事……”
那个燎烧着火焰与鲜血的夜晚,是鸣雷一族宿命的终点,却是韩特与郝可莲兄妹扭曲命运的起点,郝可莲的动作为之一顿,但有雪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死要钱的说,当时奶被驱逐出去,落到敌人手里,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女,一定受了很多的……辛苦,奶当时力量不强,又是落在敌人手里,作了什麽都不能全怪奶……”
不晓得近日来郝可莲所感到的迷惘,也不晓得郝可莲所承受的压力,有雪只是单纯地想把该说的话作个交代。
“奶把全族人都给灭了,为了对族人的责任,那个死要钱的一定得要追究,只能追着奶后头跑,不过在私底下,我想他相信奶不是一开始就存心勾结外族,是被逼着带他们回到族里奇袭的……”
往事如烟,早已遗忘的许多画面再次涌上心头,依稀是百多年前的魔界,一个白发白肤的少女,漫步在众多族人的焦尸当中,看着熟悉的景物在大火中渐渐化为灰烬,放声大笑,笑得放肆而狂妄,洗涤清纯,诞生邪恶。
但只有少女自己听到,在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有一个不曾终止过的啜泣声,一直在低低地回响着,直到那一刻。
在那之后,少女就不曾再有过眼泪……
“那个死要钱的,他相信奶,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因为他有他要背负的责任,不过,我想他一定很后悔,没有完成对奶和对母亲的承诺,没有一直守护奶,很对不起奶!”
讲这些话对有雪来说,只是急着想把这些事告诉郝可莲,因为韩特自己不可能说出来,韩特身边的其他人又对郝可莲充满敌意,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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